谢只南:?
晏听霁很是善解人意地笑道:“你且睡着,今日我听课,有什么不会都可以来问我。”
谢只南扫了他一眼,从桌子上缓缓挺直脊背,晏听霁也不讶异。只是今日少见的听课了,让在上头讲课的冯长老很是欣慰。
不过谢只南有些扛不住了。
冯长老嗓门大,落入她耳里却像是催眠的符咒。
她还是觉得方才那提议不错,便倒在桌上闭了眼。
晏听霁唇角微弯。
冯长老欣慰地看了眼旁处,发现今日睡的只是变了一个人而已:“......”
他装作没看见,继续讲自己的。
这一觉睡得深,比在天玑殿睡得还要深。等谢只南醒来的时候,抢课已经结束了。她环顾了四周,发现除了晏听霁,就是那还是没抢到课正气得不行的张文渊。
......
真是够蠢的。
“怎么不叫我?”她伸了个拦懒腰问道。
晏听霁道:“你睡得深,不想看你太累,我就让他们都闭嘴了,没人吵你。”
谢只南恍然大悟。
难怪张文渊只张着口大骂,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那走吧。”她道。
“去哪?”晏听霁问。
“天玑殿啊。”谢只南哼道:“没抢到课,我要回去睡觉。等我睡够了,下午就去打排名。”
晏听霁笑着跟来,“好。”
*
谢只南到寂秋场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人面对着邹云。
听晏听霁说,他已经在和于昭那些高阶弟子一起上课了。
邹云皱眉看她:“你为什么还是在这?”
“你管我。”谢只南淡声道。
邹云一噎,魂灵在她身边飘来飘去,在她耳边念个不停。不是念她快去练剑,就是念她快去对打。
谢只南被他念得烦了,剑锋直指他的魂灵:“明天我就会换地方。”
邹云眉头微挑,止了声便悄然离开。
这几日邹云对她的指导并不比晏听霁少,他似乎看出了谢只南是有两下子的,又见她如此勤奋努力,不禁对她产生几分对于好徒弟的怜惜之情。
但有一点,就是太啰嗦了。
谢只南烦得要死,他比晏听霁还要烦。
这不对那不对,稍微有一点不对他就要念,生怕谢只南学错了去。要不是魂灵限制,他怕是能直接冲出来抓着她的手来练。
他还说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来五堰派,好好的苗子生生耽误到现在。又问她家里是不是有困难,要是有一定要跟他讲,他会倾囊相助。
谢只南很平静地婉拒了他的好意。
虽然面上一直显得烦他,不过她内心还是很接受他对自己的指导的。
不然邹云想教都没处教。
谢只南拎着剑,略过那些还在对着树挥砍的弟子,径直走向那些凝息聚气的剑修弟子面前,笑容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请君一剑。”
这剑修见到来人都略微有些讶异。
他们的生活除了练剑就是养剑,生活枯燥单一,唯一的乐趣便是听听内门外门哪个弟子或哪个长老的新鲜事。
一般长老都是背着说,弟子就不一样了。
明着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大家都是同门。
谢只南算是近日人人相传的一名弟子。
当初这些剑修被晏听霁找上门来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
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次对打之中会受到多大的重创。
更不知道自己在谢只南这会再次受到重创。
谢只南这次学聪明了。
关牌上会显示在她之上的弟子名称和所在位置,寻着目标一个一个打上去,若是胜了那最好,若是卡在谁那败了,便是她还是太过心急,认了再练。
打败这正凝息静气的剑修,她的排名便会一跃上前。
剑修只讶异片刻,便起身抱剑揖礼:“梁散,接剑。”
谢只南回礼道:“谢只南。”
淡金色印罩笼住二人,淡蓝色的天空被寸寸黑幕侵染,脚下实地蓦地变换为擂台场,周围空寂无人,唯有寒冽风声。
谢只南横剑在前,乌黑瞳眸淡如秋水,渡在剑身上的凛凛气意缓缓从她握剑之手蔓延至她的水蓝色的弟子服上下。
梁散握剑的手微微收紧,竟对面前排名倒数第一的人产生出了畏惧之意。
“出剑吧。”她道。
脆亮的嗓音裹挟着秋冷霜意淡然传入他耳,梁散平复着狂跳不止的心脏,沉声回应。
他并未急着快速出剑,因为他总感觉对面的人实力远在他之上,若是贸然进攻,怕会被对方发现自己的漏洞。
谢只南见他剑势绵柔,蓄力存气,心下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