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渊深信不疑,也自然恐慌,便点头承诺:“我今年肯定能过。”
冯长老希望如此。
张文渊哆嗦着看他,整个派里,他最怕的就是冯长老这个臭老头,脾气又臭又硬,总是威胁他。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大,张文渊早就打他了。
他指着一圈满座,道:“冯长老,我的位子没了,怎么坐?”
冯长老眉头皱起,眯着眼道:“怎么可能没座位!我都安排好的,一人一......”他看着自己安排的空位上坐着晏听霁,愣了一会儿:“个。”
张文渊抓到机会就喊:“那我的位置去哪了!”
冯长老咳了两声,道:“再搬一张桌来就是了,吵什么吵!”
有眼力见的弟子急忙跑到外面搬来一张长桌,四处都没了空地,只剩下长老教习前的一小块地方,若是放在这,坐着的人就要日日跟进课室的老师头对头,眼对眼,小差都不能打。
冯长老很满意,就指着这:“放这放这。张文渊,我不想在西学宫看到你了。”
张文渊愤愤坐下,顶着一股子气闹出不小动静。
冯长老不理他,直接开始上课。
确实都是些很基础的东西,晏听霁听也没听就趴下睡觉,谢只南斜了他一眼,而后再专心听着冯长老所讲的东西。
等他讲到一半,谢只南敲了敲秋琰的桌子,问:“我能跳级吗?”
秋琰:?
这不是才来吗?就想着跳级的事了。
但倒也不是不能,秋琰点头,小声道:“若是能力够了,是可以跳级同师兄师姐一起上课的。他们都在东学宫里,学的东西也要复杂很多。”
谢只南“噢”了一声,“那怎么跳?”
秋琰思索片刻,道:“你的关牌上有等级显示,好比说你是剑修,若是你的剑术排名高过西学宫内所有弟子,便可领着关牌去找剑术老师,让他给你跳级。”
谢只南明白了:“就是打过去,对吧?”
秋琰点头:“对,就是这样。”
谢只南将关牌放到桌子上,看着牌上的第两千八百八的数字,一阵头疼。
这得打到什么时候?
她看了眼还在睡的晏听霁,自己也跟着趴下闭眼。
秋琰:?
不是刚刚还说要跳级的吗?这会就放弃了?
没想她刚趴下,又腾地起来。秋琰替她担忧地看向冯长老,毕竟他的课是出了名的难上,不过冯长老今日的眼睛似乎有些歪了,怎么也看不到这里的动静。
谢只南拍拍晏听霁,道:“不许睡了。”
晏听霁眼睛兀地睁开,瞧不出半分惺忪,“那好,我不睡了。”
谢只南抓着关牌:“我们得赶紧跳级,不能一直待在这,不然连崔琼玉的面都见不到。”
晏听霁听见“跳级”二字,笑道:“好啊。”
快要下课时,秋琰提醒着谢只南。
“等下就要抢课了,速度要快些,不然没课上,容易留级,”她睨了眼坐在前头昏昏欲睡的张文渊,“他留级,也有这个原因。”
张文渊突然打了个喷嚏。
冯长老又骂了他一声:“睡睡睡!张文渊,再睡你就给我出去!”
张文渊:“我没睡!”
秋琰哼了一声,“瞧见没,报应。”
谢只南笑而不语。
“咚——”
下课的钟声响起,所有弟子都抓着自己的关牌,死死盯着上面的符文。
这个谢只南了解过的。
在关牌里抢课,抢到便会被关牌传送到下一节课的地点。
午休过后,便会上到自己的主修课程。
那时候就不需要抢了。也不用担心没有位置。
一天只上三堂课,多了弟子们也吃不消,每上完第一节 课,便要准备抢下午的课,这样紧张刺激的抢课环节,很大程度带给了门派内弟子的不一样的兴奋感。
崔琼玉是修剑的,谢只南也是修剑的,虽然她本来就要去上剑术课,但她下一堂课仍是要抢剑术课。
符、丹、剑、阵、器、医六字快速在关牌上悬浮于半空旋转起来,每个字上泛着淡淡的微金色灵光,开始慢慢旋转,随着时间流逝,它的速度越转越快,这便是弟子们口中说的抢课了。
要在这些飞速旋转的字眼当中抓住自己想要去的那门课,这只能靠运气和眼力,不会是强行使用灵力就能抓住的东西。
但也有巧劲。
主要考验的是抓字者的耐心和坚定力。若是耐心不足,一手抓过去,很可能就会落空,落空心态便会崩掉,自然也就没有太过强大的坚定力了。
谢只南手心微微冒汗。
黑色瞳眸中倒映着金色残影,眉眼间不自觉浮现出些许躁意。很快,这点躁意被后铺上来的冷静席卷干净,只剩下平静的肃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