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只南其实不是很饿,可看他实在太过热切,自己也不好拒绝。
只是瞧着这二人一言一语的犀利冲突,她头疼不已。
这两人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有一种要打起来的架势,好在只是嘴皮上斗斗,真打起来,谢只南怕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劝谁都不是。
自己遭罪。
王求谙转头看向晏听霁,哼声道:“还赖在这做什么?洧王宫没有你能住的地方,劝你还是趁早离开。”
晏听霁放下手,慢步向前,不屑道:“我若不走,你能拿我怎么办?”
王求谙将谢只南拦在身后,微眯起眼:“你可以不走,我身为阿邈的哥哥,自然有义务看着她守好虞宫不让外人进殿侵扰她,直到老鼠离开!我才能安心离开虞宫给阿邈一点自由的空间呢。”
晏听霁:“你可以试试啊,凭你的本事,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带走她!”
王求谙忿声道:“晏听霁!”
眼见场面有些收不住,谢只南走到二人中间,挡开他们的针锋相对。
“吵死了!!”
她先是眼神警告晏听霁,见他理直气壮,便长叹一声:“乖些。”
晏听霁顿时敛去浑身释放的戾气,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而后谢只南转身看向王求谙,平声道:“哥哥,我且问你,五堰派的传言是否属实?我是你找回来的替身么?”
王求谙当即否认道:“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妹妹,谁敢再说你是替代品,哥哥就杀了谁。”
谢只南:“可那画像呢?”
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被藏于她寝殿内的画像并非一般人能作假造谣的东西,上面确有王求谙的灵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的,定是背后有着有心之人。
王求谙眼底浮起一丝极小的波澜。
这点微末的情绪很快被他盖过,他温柔地抚了抚谢只南的脑袋,道:“阿邈,这件事现在很难解释,等时机成熟,你便会知道。现在,你只需要相信哥哥,哥哥绝对不会,也不会允许有人将你当作替代品。好么?”
最后的话语带着一点卑微的乞怜之意,像是服了软,跟她诉说着满怀的歉意。
接下来是久久无言的沉寂。
谢只南的沉默让王求谙感到一丝害怕,他微微笑着,极力掩盖住自己隐有破绽露出的面容。平静的面色上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瞬,若是细细听来,还能听出他的呼吸有些乱。
王求谙试探唤道:“阿邈......?”
又是片刻,谢只南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她微叹一声,“哥哥,我想吃伶姑做的圆子了。”
紧绷着的弦猝然松开,王求谙笑了一声,道:“好,哥哥现在就去找鱼伶来给你做圆子。”
不过还没提步,谢只南拉住他。
“哥哥,明日让我回五堰派吧,若是让我一直待在洧王宫,我会闷死的。”
五堰派毕竟有许多同门聚集,总不至于太冷清。
况且她在这凡间走了这么一遭,忽然觉得有朋友的感觉很好,好到她见到一群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就没来由的欢喜。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谢只南的目光赤诚,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将看着这双眸子的人牢牢吸住,叫他不得不软下心来,答应她。
“阿邈想去哪都可以,明日一早,我便让鱼伶风风光光将你送到五堰派去。”
谢只南摇摇头,“哥哥,我只是想以最初的身份回去,至于现在这个身份,等什么时候藏不住了再说吧。”
王求谙垂眸凝思片刻,笑着道:“好。”
随即他指向一旁的晏听霁,望向谢只南的黑眸里满是迟疑。
“哥哥走了,他留下来欺负你怎么办?”
晏听霁:“?”
看得出来,今日这大殿内谁都不能留,要是留下一人,另一人必会作狂。她思索片刻,对王求谙道:“洧王宫这么大,不能收拾出一间宫殿给他住么?”
王求谙沉下脸否定道:“不能!”
晏听霁道:“为什么不能!”
王求谙冷哼:“洧王宫不收来路不明的东西。”
陡然间,一股微红色灵光凝作成飓风径直冲撞向王求谙。见他踉跄后退,险些倒地,晏听霁的嗤笑声蓦地响起。
王求谙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满是诧然。
“你!”
晏听霁讥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王求谙将目光转向谢只南,她上前搀扶,他便顺势瘫倒,稳稳靠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