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洲将钱欣彩带到甲板上。
一出门,他无语说:“你怎么回事?不见得你和方宵闵多要好,被下降头了?一直给她说话。”
“你们男生才不懂!”钱欣彩梗直脖子,厉声反驳。
钱洲警惕地看一圈四周,推了钱欣彩一下:“你缺心眼啊,你紧着别人被当枪使,不顾你哥死活了?我 还是二叔的总助。”
一脸愤然的钱欣彩眼神变得茫然。
“我……没想太多,而且我们上学时关系挺好的,我也只是想大家像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谈天说地。”钱欣彩担心起亲哥,眉毛拧成一条线。
他们兄妹在钱家生活本就不容易,不是看在宋霁礼面子上,父亲肯定会被几个觊觎家产的小三小四怂恿,和他们断绝关系。
钱洲无奈,钱欣彩还是太单纯了。
不说当年发生的事,过去快十年了,没有人会在原地踏步,谁都会变的,怎么可能回到从前,能是互相寒暄的关系已经算不错了。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突然找上你?明明年初就回国了。”钱洲问。
钱欣彩睁大眼睛,才发觉不对劲。
“欣彩,多动脑子,别被人当枪使。”钱洲点到为止,“船靠岸之后先回家,新年找机会登门拜访二叔他们。二叔帮了我们许多,不能忘了这份情。”
钱欣彩点头,保证道:“会的,一定会的,哥你放心!”
从兄妹俩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待在甲板角落休息区的陈橙听完所有的对话,隐约感觉到几人在过去发生过什么。
深想几秒,快速打住,也不关她的事,揣摩太多就是不识趣了。
陈橙追着宋霁礼出来,他回书房后一直在打电话。
心想,或许他并没有生气,好友之间开玩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出来处理工作。
七点半,游轮靠岸,钱欣彩先走一步,没有和方宵闵同行。
方宵闵离开前去找了宋霁礼,他在开会没空见,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陈橙默默看着,并没多问。
从房间下到楼下,看到站在码头的梁烟泠,开心地挥了挥手。
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生人勿进气息的梁烟泠注意到甲板上有个蹦蹦跳跳的人影,认出是陈橙,她也跳起来挥手回应。
陈橙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裹得像个球,线圈毛顶着的毛线球一跳一跳,有点憨憨的,像笨重的企鹅左右摇晃。
宋霁礼出门,看到的是妯娌相拥的感人场面。
两人笑得特别开心,牵着手进屋,眼里容不下第三个人。
脸更黑了。
船里有点心和零食,陈橙和梁烟泠从头吃到尾,仿佛来到只有她俩的快乐天地,无视屋内其他人的存在。
“二叔,你特地准备的礼物,会不会送出去二婶都不知道?”桑易笑嘻嘻问。
宋霁礼坐在宋峤礼身边,给他倒了杯威士忌,不紧不慢说:“今天来的人扫兴到她半碗饭都没吃完,现在能吃零食,总不能不让。”
行了,绕来绕去,还是老婆最大。
“二叔,先和你道歉。”钱洲替妹妹表态,“欣彩不知道当年你们之间的过节,所以才会带方宵闵来聚会。”
宋霁礼压根没正眼瞧过今天谁来了,只在意陈橙不适应,又憋在心里不敢说。
“嗯,下次注意。”宋霁礼语气不咸不淡,猜不出心情好坏。
方修齐缓和氛围:“二婶也没生气,二叔你放心好了。”
听完前段话,宋霁礼蹙起眉头。
好像、大概弄明白为什么离席那刻,那股莫名的怒火有几分是冲着陈橙的。
“她没生气?”宋霁礼担心是自己太过主观,又再次问了遍。
桑易拽拽说:“对啊,没生气,不是挺好的吗?”
没有因为过去的事上纲上线,怎么还一脸不满。
宋霁礼侧头。
注意到,陈橙对别人是欢颜笑语,而每次面对他总会变得小心翼翼,怯生生的。
“好吗?”宋霁礼产生自我怀疑,他是不是奢求太多了。
桑易蹙眉:“二婶不多管闲事,事事向着你、体贴你,难道不是好事?”
从小在利益至上的圈子长大,身边结合的夫妻几乎是家族联姻,背地里玩得花,生活一地鸡毛,陈橙恪守本分还善解人意,如果不是身体有缺陷,求娶的人能从京北排到江都。
宋霁礼闷声应了声:“嗯。”
桑易搞不明白,这声‘嗯’到底算好算坏?
别告诉他,宋霁礼想被管着。
想了想又否认掉,不可能的,宋霁礼玩得花,逢场作戏信手拈来,怎么可能真的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