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阶收回碧流灯,看了一眼冰棺中原本沉睡的美人已经变成白色骷髅,“把土埋回去罢,莫要让云瑶族的人发现了端倪。”
落阶没有用传送法术回去,也没有召唤灵犀兽,只是提着灯,与临渊并肩行走在这幽深的夜色之中。
她叹气,“都怪昼黎。”
昨夜寒深露重乌云盖顶,早上起来竟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落阶与辰枢的目光对上,她清浅一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蓦然间,她灵光一闪,拳头击中掌心,“我知道用什么方法了。”
……
呵!
落阶堵了临渊黑子的路,“不影响啊,话还是该说明白的。”
他当时整个人十分的茫然无措。
故而一大早,辰枢应落阶的要求又回去云瑶族了,他们就在碧水瑶天外等辰枢回来,等着等着无聊便下起了棋。
临渊觉得莫名其妙,“辰枢帝君,我一个魔族尊主,落阶一个堕神,跟你们神族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现在你要来教我们做事吗?”他不说话已经是很客气给他面子了好吗?
临渊心知她今晚做这种鬼祟之事被辰枢发现了难过,他岔开话题,“云知复活要多久啊?”
这事确实应该怪昼黎。
落阶怔楞在当场,不知道他为什么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
落阶沉吟片刻,“你说如果云知诈尸了,云瑶族是让新族长上任还是继续让云知当族长呢?”
回去的山路蜿蜒,路两旁怪石嶙峋,石缝中长着杂草和不知名的紫色小花。
落阶有些茫然,“不知道啊,应该没那么快吧?”古籍记载血灵草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是没记载肉白骨要多久啊。
辰枢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或者说,你打算做什么?”
辰枢见劝不动落阶,看向正在提着铲子把填好的土拍结实的临渊,气不打来一处。怎么?落阶杀人他临渊还负责埋尸吗?“她想不通,你不劝她也就算了,你还跟她一起闹?”
辰枢:“云则暂代族长,新族长考核通过后方才继位,约摸着没那么快。”
而碧水瑶天外,落阶和临渊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腿坐着,中间放了一副玉石棋子,两人在专心致志地下棋。
落阶用虺蛇血在冰棺四周画了一个法阵,把碧流灯置于阵中心的冰棺之上,碧流灯缓缓升至半空中,灯上悬吊着的琉璃散着微弱的碧光。
落阶上前一看,树干上的名字也是新刻的,确实是云知的名讳。
辰枢也好不到哪里去,孤独的身影站在雾重的树林中,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大约是如果落阶真的被心魔所控,屠杀苍生,他能不能下狠手为了苍生把昔日好友斩杀在尘离剑下?结果这位好友走了又回头让他帮个忙。
辰枢看着她手里的碧流灯,皱眉问道:“你在做什么?”
落阶点点头,接过灵药收起来,随意问道:“云瑶族新的族长还没定吗?”
辰枢就这样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山中的浓雾遮盖了双方的身影,直至再也看不见,仿佛应了落阶的那句话,背道而驰。
辰枢温和地笑了笑,“突然想起有事忘记问云则了,便折返回来一趟。”
临渊提醒她,“那无荒城中那两个伤患怎么办?”
“无妨,连云瑶族都没有法子,那确实在这世间也很难找到医治之法了。”辰枢接过云则递过来的灵药,谢过后告辞了。
走出了碧水瑶天的地界,临渊冷哼,“挺出息的,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说什么我永远不会怪你。”
辰枢站在云瑶族的大殿前,云瑶族的暂代族长云则匆匆从殿内出来,他上前行礼,“辰枢帝君还没走,是云瑶族招待不周了。”
落阶叹气,“我没有这么想。不过复活云知一事我确实势在必行,这漫长的人生中我时常后悔,恨自己不够强大,在很多事上无能为力。我今日有法子复活云知,我不想放弃,也不想日后回想后悔。”
云则给他倒茶,“辰枢帝君喝茶,是还有什么事吗?”
“辰枢,与你无关。只是我们今后可能要背道而驰了。”落阶提着碧流灯,四周黑暗,也只有她手中的灯泛着微弱的灯火,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
辰枢把所求之事说了,云则沉吟片刻道:“魔息倒是很好解决,云瑶族有专门解魔息的灵药。只是……封印留下的咒文何解我目前还没有思绪。”
两人的棋局还没分出胜负,辰枢便从碧水瑶天出来了,把两瓶灵药都给了落阶,又把云则的话转述了一遍。
云则把他引进大殿内,大殿垂延的白纱已经解下来了,冰棺下葬,供案撤回,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