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许甜雾有些懵:“怎么了?”
宋渊上前两步,手臂抬起,正当指尖要触碰到她的长发时,一道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生生止住宋渊的动作。
许甜雾只能礼貌冲他笑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宋渊的手停在半空,半秒后,只能缓缓收回手:“好。”
电话接通,是陆与颂的助理,他语气恭谨:“小姐,陆总在车里等您。”
许甜雾似有感应,倏然抬眼。
不远处,熟悉低调的A8半隐于晦暗夜幕中,后座车窗降下大半,陆与颂单手支颐,正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和宋渊,他目光静静,唇角似乎还噙着一抹饱含深意的笑。
她抿唇,只是轻声答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宋渊也听到她的话,出于礼貌,他率先和许甜雾告别:“那我先走了,今晚的聚餐,记得参加。”
许甜雾笑着应了声好,说完这句话,她再往车那边看去时,不远处的车窗早已升起,隔绝一切,仿佛刚刚的对视从未发生过。
眼见宋渊离开,许甜雾才快走几步,伸手拉开后座车门,暖意夹杂着干净馥郁的木质香在小小空间铺陈开来。
陆与颂施施然端坐在后座,捧着平板,正垂眸向上翻阅工作上的文件。
她阴阳怪气,把花往中间一放:“哇哦,这不是荣升榜一的陆总吗?居然纡尊降贵来我们校庆?”
话刚说完,陆与颂才抬眼看向许甜雾。
车内薄光淡淡,黑半框眼镜遮住他过分秾丽深邃的眉眼,只余温润矜贵,薄薄镜片折射出些许微光,他的视线最终停在许甜雾脸上,他温声问:“刚刚那通电话打扰你们了?”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但对上他视线那瞬间,那种要命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许甜雾到嘴的话再次咽回去,彻底打消想要逗逗他的念头。
算了,还是小命要紧。
许甜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后座,懒洋洋撩起鬓边垂发,道:“我就是和同学聊一会天,你至于催吗?”
一连串的话说完,陆与颂依旧静静看着她,她被陆与颂看得不太自在,正要张嘴再说些什么,他却突然倾身,熟悉气息倏然靠近,眸色清浅,甚至能看清他眼下那颗小小泪痣。
“低头。”
许甜雾不懂他的意图,但还是很听话地稍稍垂首,指尖的温热擦过发丝,她只觉得发间微痒,片刻,他的掌心上静静躺着一小片礼花碎片。
许甜雾下意识伸手去拿过那片礼花碎,也很快明白宋渊方才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她头发粘上了刚刚合影时的礼花碎。
陆与颂重新直起身,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那一片礼花碎,直至指尖发热,她才闷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与颂抬眼:“两个小时前。”
她小声地“哦”了下,随后抱怨:“我以为你赶不回来。”
陆与颂垂眸低笑一声:“所以你就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不接我电话?”
许甜雾被戳到心事,不由提高音量,欲盖弥彰:“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不高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计较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来不来都一样。”
“我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我昨天忙着练舞。”说完,她又小声补充一句,“你没看到我的表演是你的损失,懂不懂?”
陆与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许甜雾知道他没信,但还是佯装镇定和他对视,但陆与颂最后没有拆穿她的心中所想,只是伸手轻推一下眼镜,语调轻柔:“看来我这次没亏。”
驾驶位的徐总助也适时出声:“许小姐您的表演特别美。”
许甜雾不见外地收下助理的赞美,眉眼弯弯:“谢谢徐总助。”
接收了徐总助的夸奖,她转而看向陆与颂,用腿撞了撞他的膝盖,等着他说话。
他知道许甜雾的意思,配合地嗯了声:“很漂亮。”
许甜雾骄傲地哼了下,还是忍不住弯了唇角:“那当然,你也不看看跳舞的人是谁。”
陆与颂只是笑了:“你还挺会区别对待的。”
随后,他递过来一个长条漆器描金扇盒:“礼物。”
“扇子啊……”
许甜雾嘀咕,一边打开扇盒。
扇盒里赫然躺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古董扇,正好是她前段时间心心念念的那一把。
许甜雾有些震惊:“不是,是你预订了那把扇子啊?”
她有收藏古董扇的爱好,一个月前在拍卖行看中这把清十三行的古董扇,但拍卖行那边却说这把扇子已经有买家预订了,她还为此失望了几天。
她毫不避讳地抱住陆与颂的手臂,嗲声嗲气,嗓音都染上甜丝丝的味道:“老陆,你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