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软纱睡裙,站在门口,明艳精致的小脸却满是泪痕。
“怎么还没睡?”
许甜雾扑进陆与颂的怀里,她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说话都是浓重的鼻音:“我做噩梦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的手臂轻轻揽着许甜雾,勾着她的纤细腰身,除了她身上清甜的荔枝玫瑰香,还有一点若隐若现的风油精的清凉气味。
陆与颂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臂弯,缓缓低语:“梦到了什么?”
被干净熟悉的气息包围,许甜雾抽抽搭搭地控诉:“我梦到我嫁给一个大我九岁的花心家暴男,婚后不仅被老男人非打即骂,还要被迫给小三小四小五伺候月子!”
她的声音又娇又甜,楚楚可怜:“小叔叔,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嫁给一个大我九岁的花花公子?”
她捏着滴上风油精的纸巾,垂下脑袋,掩饰性地擦了擦眼泪,但手中纸巾刚刚靠近,她就被那股清凉刺激的味道熏得眼眸泛起薄薄水雾,双眸潋滟。
救命!风油精倒多了,辣眼睛!
再抬起头,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涟涟滴落,眼尾微微泛红,看起来好不委屈,我见犹怜。
陆与颂垂眸,隔着薄薄镜片,他眸色微暗,随后抬手用手指替她拭去泪水,手心轻抚过她的脸颊,他嗓音柔和:“这么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所以看在我们八年的情分上……”她眼眸湿漉漉的,神色柔柔弱弱,像一只无助的小兽,“小叔叔,能不能帮个忙?”
她抱着陆与颂的手再次收紧,望向他的目光满是请求,仿佛他是她唯一一棵救命稻草:“我真的不想嫁给你那个花心堂哥。”
陆与颂沉吟片刻,似乎想起什么,随后慢条斯理开口:“可是我记得你说过,以后都不要我管了。”
许甜雾一怔,眨了眨湿软的眼眸。
想起来了,这是之前搬走吵架时,和他说过的气话,这么久的事还记得,这人果然很记仇。
但许甜雾只是在心中腹诽,眼角依旧残余着哭过的绯红,她抱着他的腰,能屈能伸:“只要不去联姻,之后你爱怎么管就怎么管,我都听你的。”
闻言,陆与颂唇角微弯:“好。”
这个简短的回答砸到许甜雾的脑袋上,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陆与颂这么轻而易举就答应了?
许甜雾依旧没放手,而是吸了吸鼻子,重复追问,语气依旧柔弱无助:“你真的答应了吗?”
陆与颂摸了摸她的长发,掩去眼中情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嗯,毕竟我们关系这么好,我不会让你噩梦成真的。”
听到陆与颂的承诺,她原本泪花涟涟的眸底俨然是得逞的狡黠,仿佛自己钓的鱼,终于咬饵上钩。
但还没等许甜雾开心多久,陆与颂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许甜雾原本将要放下的心再次提起:“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许甜雾暗暗松了口气,立刻装乖答应:“没问题,谢谢小叔叔!”
“不客气。”他俯身替她擦干净泪水,语气还忍着笑,“不过雾雾,你的演技真的很一般。”
许甜雾一僵,她演技有这么拙劣浮夸吗!
但即使被他发现,许甜雾也没有心虚,而是很快又恢复那副娇纵无比的模样,有恃无恐地哼了声:“别管我是不是演的,反正你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
“我又没说要反悔。”陆与颂挑眉,“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在身边吗?”
许甜雾一顿:“在,怎么了?”
“没事。”他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微微一笑,“明天记得准备好。”
“好了,回去睡觉吧。”
他静静望着许甜雾离开的背影,长睫微敛,掩住眼底的暗潮汹涌,嘴角却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弧度。
真正的潜伏在暗的高明猎手,往往都是伪装成毫无所知的猎物出现。
等待已久的猎物,终于毫无所知地踩中他精心策划的陷阱。
他用心培育多年的果实,在此时散发着诱人心魄的幽香,再过一段时日,就可以采摘下来,细细品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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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许甜雾对他说的东西有些疑惑,但她对陆与颂很是放心,因为根据她的了解,一旦陆与颂同意的事,几乎没有办不成的,那这次也一样。
回到房间,许甜雾还是很配合地准备好户口本和身份证,解决完一桩心事,她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
但第二天一早,不到九点,许甜雾就被陆与颂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