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以“软禁调查”为由,暂时护住了你。但谣言如蛇一般吐着信子,潜入兵团内部。最终,后辈的背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玛利亚之墙夺回战中,尤娜分队长曾向埃尔文团长开枪……”
马尔洛的指控像一颗火星,点燃了干枯的稻草。怒不可遏的人们展开了声势浩大的“猎巫行动”,无人在意真相,也无人听从你的辩解。人们需要一个仇恨的对象,来发泄面对未知时的迷茫与不安。
“我们也是秉公办事,请各位配合。”
一队宪兵出示了执法令,不由分说闯进你的寝室,温馨整洁的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那把嵌着宝石的精致手枪,坐实了你的“罪名”。
在高涨的怒骂声中,你被推上火刑架,粗糙的绳索几乎勒进皮肤,木柴和枯枝散发出浓烈的松香,和汗水血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人头昏脑涨。火把落下,灼烫的火舌扑面而来,衣物在热浪中变得焦黑、卷曲,与皮肤融为一体,发出滋滋的声响。
你的双眼被热浪灼伤,乌黑的浓烟灌入口鼻,四感尽失,只剩触觉在针刺般的痛苦中感受着流逝的生命。
“不!不能死!”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啊啊啊啊!!!”
碳化的右手在挣扎中被绳索切断,你燃尽最后一丝生命,从魔女之锤下侥幸逃生。
“呼哈——哈——哈——”
焦黑的皮肤在星光下一点点复原,颤抖的肩膀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将你的恐惧全然暴露在祂面前。
“呵……瞧瞧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不如我给你提供一条捷径?”
“叠、叠定?”
嘴角的肌肉还粘连着,你口齿不清,话也说得战战兢兢。祂发出一声嗤笑,蹲下身子,将脸凑到你跟前。
“破局的关键,在于充足的信息,可身为凡人,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兼顾所有视角。”
“只有神,才是世间唯一全知的存在。”
“接替我,就能看清这座岛上发生的一切,那其中,有你苦苦寻觅却无迹可寻的答案。”
“接替……你?”
你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只得将祂的话重复了一遍。
“对,接替我。”
“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神。”
“接替你,然后呢?”
“找到你想要的结局。”
“再然后呢?”
“再然后……”祂沉吟良久,像是在回顾自己的曾经。
“永远……坠入地狱。”
“不……”
“我不要……我不要那样!!!”
【Round:8】
你从尖叫着噩梦中惊醒,身下的被单已被冷汗打湿。上一世的遭遇令你心有余悸,却也迫使你冷静下来,不再毫无计划地莽撞行动。现在的状况不算糟,无非是回到了起点,面对未知,掌握足够的信息才能扭转乾坤,最要紧的不是贸然行动,而是保住性命,掌握事态发展的方向。
于是,这一轮你按兵不动,默默顺应着一切。
义勇兵登陆后,韩吉无意透露了有关飞艇的消息,伊蕾娜眼中转瞬即逝的晦暗令你明白,开诚布公这一原则,并不适用于和她的交流。
而对于之后的联合兵团会议,你选择了作壁上观。于是,众人的目光便集中到态度坚决的艾伦身上。你本以为旁观便能幸免于难,没想到又遇上德斯特林的含沙射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早就有人在暗中蠢蠢欲动,谋划着将你拉下深渊。那帮窝里横的家伙虽然在刀枪上拼不赢,但玩弄人心却着实有一套的,这么想来,平时为人老实的马尔洛突然指控你,估计也是受到他们的教唆。
有了前车之鉴,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接下来的两年都过得风平浪静,唯一的变动,就是埃尔文变得更加繁忙,忙到你经常几个月都难以有机会见他一面。
港口和铁路依次竣工,萨沙和一名曾经做过厨子的马莱俘虏日久生情,法瑞尔也向伊柳塞拉求了婚……为了保住这可贵的日常,853年的秋季,当韩吉带着104期前往大海彼岸时,你申请了随行。
你们没能找到理想的答案,艾伦心灰意冷、不告而别,在来信中称要将一切托付给吉克。而你几乎走遍了瓦莱里亚的大街小巷,才从路人口中得知,那家开在雷贝利欧的照相馆,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人去楼空。
再后来,一切都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马莱的幕后领袖威利·戴巴以身入局,将帕拉迪岛彻底置于世界的对立面。
那一晚,你先后目睹了雷贝利欧的惨状以及萨沙的死亡,曾分别与莱纳和布劳斯先生定下的两个约定,在一夜之间同时寂灭,和胸前那个雪青色的海螺一起,碎裂于喧嚣的炮火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