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死去的心在腐烂的泥土里发出了新的芽。
那肆意生长的爱意,让原本封闭坚硬的壳产生了裂缝。
阀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压抑泛滥成灾的思念。
“对不起,鹏哥。”
阳鹏绝望地闭上眼睛,瘫在沙发上。
谢海安不敢在这压抑和痛苦中待下去,踉跄起身回到了房间。
这个晚上,三个人各怀心事,白昼解不开的结,在黑暗中慢慢耗着。
第二天清晨阳飞推开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如同雕塑一般的阳鹏吓了一跳“不睡觉在这坐着干吗呢?”
阳鹏麻木地转过僵硬的脖颈,一夜未动的姿势让他僵直的骨头发出响声。
他眼上爬满血丝,有着说不出的憔悴“你回来了,哥。”
谢海安听到声响从卧室出来“姐夫,你怎么回来了?”
“鹏儿说最近有个私家教练的活,没空带果果,我把果果送爸妈去。”
阳飞奇怪地看了看面色憔悴的两人“怎么了这是,吵架了?”
阳飞看两人别扭的样子笑出声“都多大的人了,还吵架?小时候都没见你俩吵过架。”
阳鹏沙哑地开口道“没有,哥。”
见两人不愿意说,阳飞也没追问“果果呢?”
阳鹏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在里面睡着呢。”
“过两天综艺就要开始了,我还要跟宣传,估计有个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
阳果果见到阳飞欢天喜地地搂着他的脖子,在爸爸身上腻歪了一会。
见阳飞要带他走,小孩还有些恋恋不舍地瞅瞅谢海安和冉风。
阳飞拍了拍阳果果的小屁股“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小叔和小舅忙完这阵儿,就送你回来。”
阳果果和阳飞离开后,谢海安和阳鹏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谢海安挠挠头“鹏哥,你有私教的活呀。”
“嗯,之前经理就找我了,我没答应。给挺多的,后来觉得还行,就去了。”
“多久啊。”
“九个月。”
“那挺长时间呢,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住。”
见阳鹏似有不悦,谢海安赶忙解释道“之前为了照顾果果,现在果果走了,我也不能总是住你的房子。”
阳鹏皱着眉冷声道“你随便吧。”
客厅又恢复了尴尬的寂静,两人相顾无言。
“鹏哥,我先去店里了。”阳鹏没有应他,只是点点头。
现在才五点多,天还灰蒙蒙的,还没有太阳的清晨透着丝丝凉意,谢海安漫无目的走在清晨的马路上。
不知道冉风怎么样了,宿醉之后会不会头疼?
谢海安在药店买了些解酒药,鬼使神差地打车去了冉风家门口。
他有些犹豫,昨晚喝了那么多,这个时间冉风应该还睡着。
他靠在冉风门边坐下,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感觉头昏脑胀。
谢海安点开冉风微信输入了一条“醒了没?”
又觉得有点太早了怕吵醒冉风,删掉了信息。
挣扎了一会输入“我给你买了解酒汤挂门上了。”
删掉。
输入“家里有解酒汤吗?”
删掉。
输入“我在你家门口。”
删掉。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响亮。
冉风的消息发来“睡醒了?”
谢海安打了“昨晚没睡。”
又觉不妥删掉改为“我在你家门口。”
谢海安靠着墙壁,听到屋内慌乱的脚步声,门唰地拉开,一股温暖的热潮袭来,让谢海安有些发冷的身体感受到一丝暖意。
“怎么穿这么少,这么早就来了?”他拿过谢海安手中的醒酒药,一把拉住谢海安的手,把他拽进来。
谢海安冰凉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挣开冉风。
冉风把药丢到桌子上,牵着他走到卧室,让他坐在床上,将薄被披在他身上,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后用温暖的双手将谢海安冰冷的手指包裹住。
冉风的手很白,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却并不大,他并不能完全包住谢海安的手。
两个人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像是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昨晚没睡好吗?”冉风有些心疼地看着谢海安眼下的乌青。
两人靠得很近,冉风呼出的气好像还落在谢海安的额头,谢海安有些红了耳廓,不好意思地微转过头“没怎么睡。”
“因为我吗?”
谢海安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动作让冉风的眼中勾起了温柔的笑意。
“谢小狗。”冉风轻声地勾着他。
这不是冉风第一次这样叫他,但是每次这样叫他,都让他感觉心里像是有一团柔软的裹了酸粉的棉花糖,又酥又麻。
“不是小狗。”谢海安垂着头,小声地还嘴,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