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冉风的声音清清冷冷,让凌新如同浸泡在三九天里刺骨的寒潭之中。
“一辈子纠缠我?”冉风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凌新,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凌新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天在山庄,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冉风定定地看向他,却吐出压垮凌新的最后一句话“我没有骗你,那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凌新笑了,笑得眼角泛起了泪花,他踉踉跄跄地向车里走去。
“叫你司机来接你。不要酒驾。”
凌新似乎像是没有听到冉风说话一样,径直上了车。
冉风没有再管他,他看向谢海安的方向。
他的小狗没有听话,在马路对面悄悄看着两个人,一副随时会冲上来救冉风于水火的样子。
谢海安对上了冉风的视线,有些心虚地撇过眼睛。
冉风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好笑,面上却故意装作一副严厉的表情。
身后的汽车猛然发动,急踩油门的声音一下子钻进了冉风耳朵里。
那种粗暴的声音猛地穿透冉风的鼓膜,直冲冲地钻进冉风的大脑。
一瞬间,冉风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冰冷的恐惧感顺着冰凉的脚趾爬满全身,让人毛骨悚然。
冉风猛然回头,凌新的车,以疯狂的速度向马路对面的谢海安开去。
谢海安还站在原地,冲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完全没有意识到冲他飞驰而去的汽车。
冉风猛然地蹿了起来,疯狂地朝谢海安跑了过去。
“谢海安——”
冉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横身挡住了须臾间就要从谢海安身上碾压过去的车。
电光火石之间,要撞上横在路中间的冉风的车,车头猛地调转了方向。
刺耳的急刹车声和爆炸一般的砰然巨响。
法院门口那棵参天大树,被撞得倾斜了半个树身。
原本流畅的车身已经完全变了形,浓烟从破损地车身不断冒出,车祸现场的狼狈的可怕。
谢海安僵住了,心脏冲出胸膛一般狂跳,他疯了一样冲向冉风,将他死死抱在怀中。
“冉风!”谢海安很少和冉风生气,此刻他真的动怒了。
他死不足惜,一想到刚刚凌新的车极有可能会从冉风身上碾压过去,谢海安的心就像是失重了一般,猛烈地缩成一团。
冉风只觉得双腿发软,瘫倒在谢海安的怀中。
九死一生过后,冉风几乎没有任何力气。
凌新的车头已经着火了,冉风扶着谢海安的手臂站稳,声音中止不住的慌乱“快去救他。”
任何恩恩怨怨,在真正的生死面前,都如此的渺小。
谢海安扶住冉风“能站稳吗?”
冉风点点头,拼命压制着不断颤抖的双腿,哆哆嗦嗦的手,掏出手机,按了几次才拨打了救护车。
谢海安跑到了车旁边,车身完全扭曲,凌新趴在瘪了的安全气囊上,不知生死。
凌新的车头已经烧起来了,金属的高温谢海安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
谢海安咬着牙去握门把手,滚烫的金属灼烧着谢海安的皮肤,空气中混杂着浓烟和皮肉烧焦的味道。
用了几次力,都没能拉开。
“不行!”冉风的头渗出汗来“门拉不开,砸玻璃!”
冉风四处看了看,脱下围巾包裹住地上的石头,猛地甩到车玻璃上。
车窗很硬,显然没什么反映。
谢海安拿过冉风手中的围巾,连砸带踹。
终于清脆的声音响起,车窗如蜘蛛网一般碎裂开。
谢海安将半个身子探进车里,把一身是血的凌新给慢慢抱了出来,平躺地放在地上。
此刻凌新的身上冰凉,显然已经出现了失温的症状。
谢海安身上的羽绒服被锋利的车窗划了一道口子,柔软的鹅绒被沾染上红色的血渍。
他把羽绒服脱下来,盖在凌新身上。
随后看向冉风,谢海安的眼神很沉,整个表情阴沉得厉害。
冉风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救护车就到了。
凌新被抬上车后,谢海安扶着冉风跟了上去。
救护车内医生对凌新在进行急救措施,谢海安阴沉着脸并没有说话。
冉风凑在他身边,心疼地看着他烫伤的手掌和被玻璃划伤的肩膀,拿着剪刀小心翼翼一点点剪开黏在伤口处的衣服。
救护车一路绿灯到了医院,凌新被送进了急诊室。
谢海安的手掌烧伤比较严重,被护士带去消毒处理伤口。
此刻的冉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刚刚的一切都让他心有余悸。
他不敢想,要是此刻躺在急诊室的是谢海安,他要怎么办。
冉风拨通了盛夫人的电话,挂断后又打了迟暮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