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你和我哥?”
刚刚还在闹的闻择,困劲儿说来就来,靠在卓穆的肩头,闭上眼睛,呼呼睡着了。
卓穆低头看他,眼中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宠溺。
“明天再说吧。”
“哦,”印河问,“那咱们现在回山洞吗?”
“不了,他说今晚要在新房这边睡。”
印河困惑地眨眨眼,“可是我哥说,炕还没晾好,睡不了人的。”
“没事,我有办法,你先回去吧。”
印河其实也想睡新房子,但是看到卓穆把闻择扶起来,抱在怀中,那句“我也留下来”,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真奇怪。
“那你照看好我哥啊。”最后,他只憋出了这一句。
不用他说,卓穆也会好好照顾闻择的。
他把地上铺了厚实的干草和兽皮,然后将闻择放在上面。
知道闻择不喜欢火锅的味道,特意去打了温水,洗了麻布,给闻择擦了擦脸、脖颈、胳膊和腿。
闻择最近很累,今天又喝了酒,睡得很沉。
拾掇完,卓穆走到房子外面的空地,变成了兽形,用他庞大的身形,把漏风的门框和窗框都给挡住了。
他静静地感受着闻择的存在,心口被温柔填满。嘶嘶吐了吐信子,也缓缓阖上了赤色的竖瞳。
这一晚,闻择连点风丝都没感觉到,睡得特别温暖踏实。
第二天,天光大亮,他才伸着懒腰醒来。
躺在兽皮上呆呆地回想了一会儿,他眼神逐渐清明。
最后的记忆画面,是和卓穆商量怎么烧砖。
闻择懊恼地抓了抓黑色短发。
怎么一个碗底就把他给放倒了啊!他还说要趁机试探一下卓穆呢!
现在别说试探,他都怕自己耍酒疯,把人直接给吓跑了!
赶紧坐起来,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只有自己在新房子里面,闻择慌了,喊道:“卓穆?”
“我在这。”
闻择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过来,要说的话,一下卡住了。
“……你没走啊?”他问。
“没有。”
“那你在哪睡的?”
“房子外面。”
“为什么没到屋里来?”
卓穆俊脸露出些许无奈之色:“我的兽形太大,进不来。”
闻择呆呆地望着他,几秒后,“噗嗤”笑出了声。
卓穆也勾唇笑了。
虽然昨晚没试探成,有点遗憾,但看卓穆这个态度,自己最起码也没闯祸。
唉,就是错过了昨晚那样好的机会。
正神游,闻择听卓穆问道:“起床吗?”
“嗯?是有什么事吗?”
“对,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卓穆的神态,格外郑重。
闻择忽然冒出紧张的预感,没有问,是什么地方。
他起了身,和卓穆一块走到房子外面。
简单洗漱后,卓穆变成纯白巨蟒,闻择老老实实地爬到他的背上,坐好。
他的速度很快,穿过了草地、游过了溪流、爬上了高山。
最终,巨蟒停在了一处云雾缥缈的山巅。
这里温度偏低,植被并不茂盛。
闻择从巨蟒背上滑下,一眼就看到前方黑色的坡地上,一朵朵生长的小花。
层叠的花瓣是极其漂亮的浅粉色,透着晶莹的色泽,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他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巴。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种花名叫结缘花,极其稀有,三年才开一次,一次只开三天。
据说采下结缘花,送给所爱之人,会得到兽神的祝福。
卓穆带他过来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闻择怔怔地看着他,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根本讲不出话。
卓穆笑着看他一眼,上前折下盛开的花,辅以草叶,编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大步地、坚定地朝着闻择走来。
他将花环递过来,耳根微红,说:“我最近一直在领地内寻找结缘花,直到前天,才确定了地点。”
难怪他一消失就是半天……再联想到印河的态度,闻择问:
“印河那小子也知道?”
“嗯,不小心被他发现了,我请他帮我保密。”
他说得这样赤诚坦荡,倒让闻择不好意思起来。
接过漂亮的花环,他欣喜到大脑有点宕机,脱口而出:“其实昨晚我就想说的。”
说完,他懊恼地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这种事要争什么先后啊!
卓穆俊脸上的笑意浓了两分,说:“嗯,我也很想亲口对你说。”
闻择珍惜地捧着花环,红着脸不出声,看着卓穆的黑眼睛,亮晶晶的。
那其中的期盼,让卓穆的眸子暗了暗,喉结轻轻滚动。
在朗日清风里,两人相对而立,发丝与衣角被风拂动。
高大挺拔的卓穆凝望着闻择,用生平最认真、最郑重的神态,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