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吐出来!”徐风盛用力掰开魇魔的嘴巴,心里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是不是只是吞了他们,对,你不喜欢吃活物,我知道的,快点吐出来!”
徐风盛的手指用上了十足的灵力,每一根都带着千钧之力,他使劲全力,魇魔痛得哇哇大哭,肚子一阵翻涌,哇地一声,黑雾翻滚,五六名弟子一股脑地从黑雾里倒了出来。
他们脸色苍白,所幸每个人的胸膛都是微微起伏,没有人被抽干精血。
徐风盛的手指都被魇魔的牙齿磨出了血迹,他看见被救出的弟子,终于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短短的一瞬间,他仿佛从阎王爷手中走了一遭,等到反应过来,里衣都已被冷汗浸湿。
好险!差点差点酿成大祸,幸好,那只魇魔……
等等!魇魔呢!
徐风盛回头一看,魇魔早已没了踪迹。
*
一只魇魔出现在应天宗内,还差点伤到几名弟子的性命,事关重大,尸罗堂正欲派人调查,却有人主动认罪,正是风雷谷的少谷主徐风盛。
应天宗上下一片哗然,若说起同魇魔的恩怨,北垣风雷谷首当其冲,风雷谷的少谷主居然会养一只魇魔?
说出来都没人信。
消息迅速传到了风雷谷,徐如霆愤怒异常,一日之内就驱动着风雷谷的灵舟来到应天宗。
身为风雷主,徐如霆不能忍受自己的亲生儿子与魇魔产生勾结,他当即决定要严惩徐风盛,当着尸罗堂众刑罚使的面,亲自执行雷刑,比原先的惩戒多了十倍。
三十鞭打完后,徐风盛面如金纸,昏迷不醒,就连腹中的金丹都有破碎之兆。
应天宗还念及风雷谷的面子,特意让徐如霆带走徐风盛,回到风雷谷好好养伤。
徐风盛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慢慢苏醒。
背后的肌肤皮开肉绽,丝丝缕缕的雷电之力还肆虐拉扯着皮肉,一醒来后痛苦加剧,他恨不得又晕过去。
在受尽痛苦折磨的时候,一道阴影慢慢向他靠拢,正是徐如霆。
徐风盛趴在床榻上,面色苍白,裸露着结实有力的脊背,见到徐如霆来,想要起身行礼,却实在无能为力。
“父,父亲。”
徐如霆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说道:“你可知错?”
徐风盛抽了几口气,缓解痛苦,才有力气说话:“我,我知错。”
徐如霆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说道:“你倒是有长进,那魇魔是白家少君养的吧?”
徐风盛浑身一颤,矢口否认:“不是。”
徐如霆明知他在撒谎,一反常态没有生气,袖中掷出一件漆黑的物件,丢至徐风盛眼前,说道:“这魔角定是那魇魔留下的,你猜猜我是在哪里找到的?”
徐风盛见到那魔角,瞳孔紧缩,却还是闭口不言。
徐如霆嗤笑一声,说道:“是在那座悬浮峰外寻到的,那魇魔还算有情有义,懂得知恩图报。”
徐风盛脑门上冷汗津津,心中羞愤难当,不知是自己拙劣的谎言被揭穿,还是愧对朋友的嘱托,亦或是两者皆有。
他背上深深的鞭痕渗出一缕缕暗色的鲜血,同冷汗混作一处,徐风盛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闷哼。
徐如霆露出称得上和善的微笑,说道:“你替白解尘顶罪,这事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孩儿。”
徐如霆甚少夸赞徐风盛,可这句话落在他耳中,却让他无地自容。
“白家地位超然,倘若白解尘被指控豢养魇魔,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徐如霆说道,“你可知为什么我要对你施以重刑?”
徐风盛缓缓摇头,他实在是看不透。
“那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徐如霆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之色,“世人都知道,我严惩了你,来日若白解尘豢养魇魔的秘密被揭发,那白家将面对天下人的指责,同时他们还会赞扬你的仁义。”
“可是,父亲,我不是这么想的,”徐风盛眉头紧皱,“我真的是为了朋友……”
“我何时说过你不是为了朋友?”徐如霆看穿了他的心思,“盛儿,为父少年时也同你一样,一腔赤诚,可这些年少时的轻狂,现在看来却是幼稚得可笑,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他眼神一凛,看向地上那枚价值连城的魔角,说道:“等你伤好了,我会打开风雷炉,你需做一枚灵犀照骨镜给白解尘,权当赔礼道歉,他会更加念及你的恩情。”
“不行!”徐风盛头一次如此决然地反抗,“这东西我必须物归原主!”
徐如霆闻言一愣,随后意料之中的勃然大怒,眼中紫雾深沉,喝道:“无知小儿,你懂什么!你若敢违逆,你就不配当风雷谷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