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绝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灌进两人互换的唇舌, 良久,易允松开她的唇瓣,宛如烈性野犬, 重重地将蓝嘉扑倒在身下, 然后紧紧嵌进怀中,薄唇贴着她脑后的发丝, 若有似无亲吻,克制的神色近乎虔诚。
“我对你是真心的。”
“蓝嘉, 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蓝嘉哭花脸,泪眼模糊,眼眶红得火烧火燎,到最后挤出的泪水深深刺痛着视野神经,她趴在床上痛哭流涕, 哽咽抽搭的声音透着颤栗的绝望。
她现在感受不到半点真心, 只觉得易允对她的强迫, 让她惊慌恐惧。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蓝嘉演过很多话剧,经典剧目里很多人物的性格都有极大的缺陷,甚至是病态的一面, 他们在时代背景下,对待爱情、亲情、友情等偏执得可怕。
就像易允这样。
她曾做过很多功课, 解读过很多人设, 但自从遇到易允,被他抢过来后所经历的这些事, 蓝嘉才深深的领悟到, 不管戏剧里再怎么疯狂,那都是演绎的假象,可是现实世界里——
蓝嘉闭起眼睛, 眼泪噼里啪啦砸落。
她正在经历明明所经历的事情。
感受到女孩颤抖的身体,易允却怎么也不肯松手,他抱得很紧,似乎像把蓝嘉勒进血肉,融入骨头。
蓝嘉被钳制得动不了,半张脸压进柔软的床单,汇聚的泪珠在上面浸染出深色的痕迹。
她嘴里呜咽着可怜的哭腔:“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易允的一条手臂横亘穿过蓝嘉的颈部,扣住上拉,在她耳边轻轻诉说:“蓝嘉,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他低头埋进女孩的颈窝,深深汲取她身上的气息。
易允不止一次对蓝嘉说过她身上很香,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柔软的身体,喜欢她以前爱他的模样。
喜欢得想要彻底占有。
“疼。”
“我的眼睛好疼……”
她难受地呢喃。
闻言,易允一怔,轻轻掰过蓝嘉满是泪痕的脸,“阿嘉?”
她嘴唇颤栗,眼睫抖动,死死闭着的眼睛仿佛被黏住,怎么也睁不开。
蓝嘉单薄的身体蜷缩成团,双手都在发抖,不敢触碰自己的眼睛,嘴里一直嚷着好疼好疼。
两分钟后,私人医疗团着急忙慌赶过来。
蓝堂海是早上七点半下的飞机,回到蓝家已经是八点以后的事。
蓝毓知道他今天回来,推迟了两个小时的会议。
书房。
“阿爸,怎么样?”
蓝毓忍了这么久,要不是蓝堂海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照她这脾气,早就按耐不住了。
蓝堂海长吁一口气,点头,“就这两三个月的时间。”
蓝毓难以置信:“两三个月?还要这么久!”
蓝堂海安抚她坐下,“你当易允是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他现在羽翼已丰,身边固若金汤,暗杀那套行不通。详细的阿毓你也别问了,总之不会有差错。”
他这次找到觉吞,真的已经是无奈之举。
觉吞干的那些勾当,也就那边的政府暂时拿他没办法,等真追究起来,凡事跟他有牵连的人至少得扒层皮,还有赛坎,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蓝堂海不想自己的女儿知道太多龌龊。
等易允一死,蓝家清净了,阿嘉也自由了。
他们会继续回归正常的生活。
“可是阿爸,还要拖两三个月,我怕阿嘉她——”
“阿毓。”
蓝堂海捏了捏眉心,尽管心急如焚,知道小女儿在易家多呆一天,可能就会多一份折磨,但现在这样起码还有确切的结果,总比以前无头苍蝇的时候要好。为今之计,只有等。
他拍了拍蓝毓的肩,“阿爸知道你担心阿嘉,不过你的性子还要稳重些才行。”
蓝毓张了张嘴,看着蓝堂海疲惫的倦容,只不过出去一段时间,也不算太久,可整个人都瘦了很大一圈,鬓边的白头发更多了。
她又想起阿爸先前到处求人、放低姿态的样子。
蓝毓鼻头一酸,挽着父亲的手臂,轻轻靠着他,就像小时候依偎着一样。
“阿爸,我知道了。”
“以后蓝家还得靠你撑着。”蓝堂海叹气,“苦了我的阿毓,身上要肩负着重担。”
他的两个女儿,大的本该嚣张肆意,小的本该无忧无虑,然而事与愿违,商家被盯上后发生的变故和易允对阿嘉的强取豪夺,这两件事无疑给蓝家敲响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