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则强烈反对林以晴,认为华国与国外或许存在差距, 但是国外也不见得什么都是好的,道听途说的话完全不可信,更不该因此就妄自菲薄。
甚至有极端的,开始在学校里张贴大字报,要求肃清学校里的“资产阶级不正之风”,拒绝建“嗟来之食”的图书馆。
……
苏景年好心好意捐的图书馆竟然成了“嗟来之食”。
沈茉儿这阵子忙得很,因为最近他们制衣厂每次上新款,没过几天市场上就会有差不多的款式出来,她一边要盯着厂子的生产问题,一边还要补之前落下的课程,简直每一分钟都恨不得能掰成两分钟来用。
等她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校园宣传栏里已经贴满了“不吃嗟来之食”的大字报了。
沈茉儿简直无语。
其实大字报她偶尔经过宣传栏的时候也看见过,没仔细看,还以为是关于经济政策或者食堂菜色的,直到被导师抓去实验室关了几天的傅明泽出来问她怎么回事,她才发现竟然是这么回事。
正好第二天周日,沈茉儿干脆和傅明泽一起带着女儿去了趟永宁胡同,请傅致远帮着联系了正在深市考察的苏景年。
原本考察团考察完深市就会转道港城,然后从港城回美丽国。
不过苏景年离开前也说了,他会争取在回美丽国之前再来一趟首都,到时候一家人再一起吃个饭、拍个照,正好深城那边的考察已经接近尾声,沈茉儿就跟他商量了一下,让他尽快回一趟首都。
沈茉儿打完电话从傅致远的书房出来,就看见自家闺女正在客厅里面表演“彩衣娱亲”。
小凉凉今天穿的是一件粉红碎花的棉袄,细软的头发在脑袋上绑了两个小啾啾,肥嘟嘟的小脸蛋,一笑嘴角就是个浅浅的小梨涡,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年画娃娃手里抓了
一把奶糖,迈着晃晃悠悠的小短腿,正挨个儿给长辈分她最爱的糖。
“太太给,祖祖给!”
“奶奶给!”
“爷爷给!”
“酥酥给!”
每个被分到奶糖的长辈,都乐得眉开眼笑,跟得到的不是一颗糖,而是一块金子似的,夸奖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说。
小家伙已经能听懂夸她的话了,小脸蛋上满满的自豪,抓着一颗奶糖晃到亲爹面前,小手一伸:“爸爸,剥!”
亲爹可没有被分糖的待遇,亲爹只有被派活儿的待遇。
傅明泽冷脸睨着闺女:“爸爸不剥。”
小凉凉还没说话呢,旁边刚被小家伙用奶糖贿赂了的长辈不干了。
“明泽你多大了,还跟自己闺女怄气呢?”
“哎哟,你这孩子,你板着脸干嘛,你给孩子吓坏了怎么办,赶紧给孩子笑一个!”
“不就是剥个糖嘛,来来来,凉凉叔叔来给你剥。”
……
然而小凉凉怕她亲爹吗?
答案是根本不可能怕呀!
傅明泽一向都是冷着张脸的,小家伙不愧是亲生女儿,面对几乎毫无表情变化的一张脸,却能准确地分辨出,亲爹什么时候是危险的什么时候是安全的。
感觉不对的时候,她扭头就会扎进外公的怀里去。
感觉还好的时候,她就会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亲爹,跟亲爹“争辩”了。
好比此刻。
小家伙瞪着亲爹,撅了撅嘴,大声:“爸爸剥!”
不等傅明泽再说什么,她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转身就扭着小屁股,又去茶几的果盘上又拿了一颗奶糖,摇摇晃晃地晃到傅明泽面前:“给。”
一副“不就是想要糖嘛给你总行了吧”的小表情。
沈茉儿靠在门边看着,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屋里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老太太拍着大腿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哎哟喂,瞧瞧,咱们小凉凉还是大度,不跟她亲爹一般见识。”
傅明泽哭笑不得,摸摸小家伙软嗒嗒的头发,无奈地把剥了糖纸的奶糖塞进女儿嘴里:“只能吃一颗。”
小家伙吃到好吃的奶糖,顿时心花怒放,整个人扑进亲爹怀里,吧唧在亲爹脸颊上亲了一下,伴着奶味的口水顿时糊了傅明泽半张脸。
傅明泽:“……”
其他人更加笑得停不下来。
这可真是,漏风的小棉袄。
*
三天后,首都大学突然通知各系下午暂停一切课程,临时开一个全校大会。
“什么情况啊,突然通知开全校大会,是不是最近这月亮圆不圆的争论,学校也看不下去了?”袁兰边吃着饭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