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沈茉儿拉足了仇恨。
尤其是作为班长的郭琦,四肢协调能力实在太差,经常被黄教官拉出来当“反面典型”,郭琦丢脸之余,看“正面典型”沈茉儿的目光一天比一天晦涩。
看得出来,郭琦是个极为爱面子的人,哪知道碰见了个愣头青的教官,完全不顾及他作为班长的面子,成天拿他杀鸡儆猴,要是目光能杀人,沈茉儿怀疑郭琦的目光早已把教官“杀”得千疮百孔。
今天也是,郭琦又一次被教官要求出列单独示范动作,教官还让他跟着沈茉儿学习动作,郭琦脸都涨红了。
甚至黄教官还嘀咕了一句:“你这样到底是怎么当上班长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上午训练结束后,郭琦不知道去哪里打了个医疗证明,直接就把剩下几天的军训都给请假了。
等下午训练的时候黄教官还挠着头一脸莫名其妙,问其他人知不知道郭琦为什么突然请假,明明上午看他还好好的。
还说上午的时候他如果就不舒服了,怎么不提出来。
还让其他人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及时告诉他。
政治经济学一班除并不在场的郭琦外的所有人:“……”
黄教官是真的迟钝啊!
他大概是真的只是抱着帮郭琦提高的想法,才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提溜出来。
却压根儿没想过这么做人家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沈茉儿也无语,看着黄教官就想起了柳吟霜说过的“情商是硬伤”,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当然,沈茉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还会让她遭受到池鱼之殃。
这天下午训练结束,尤永华在操场边上喊住沈茉儿说要跟她谈谈,沈茉儿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尤永华开门见山就是一句:“沈同学,你是不是对班委的分配不满意?”
沈茉儿难得有些茫然:“什么?”
尤永华上下打量她一眼,微微蹙眉说:“有人向我举报,说你对班委的分配很不满意,认为郭琦没有资格担任班长的职位,并且在宿舍散播我偏袒郭琦的言论。同时,在军训过程中,处处争强好胜,故意贬低郭琦,在黄教官面前说一些不恰当的话,引导黄教官质疑郭琦。”
沈茉儿:“……”
她撩了下眼皮,反问:“辅导员,谁向你举报的,他有什么证据?”
尤永华眉心皱得更紧:“谁举报的我不能告诉你,都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既然人家这么说,那肯定是你有做得欠妥当的地方。第一学期的班委历来就是由辅导员指定的,你一个女同志,让你担任副班长,已经是充分考虑你的履历和职级了。首都大学是全国名列前茅的高等院校,跟县城里面的工厂是不一样,你不要觉得你能当厂长,就也能当班长。”
尤永华是看过沈茉儿的档案,也知道她是个副处级的干部。
但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总是比男同志有优势,就像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只能给新生当督导员,比他资历还浅的一个女同事却通过种种手段,已经进了学校后勤部门当上了小领导。
小县城里面多半也是一样,运作一个国营工厂厂长的名头,估计对于某些人来说也不难。
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
尤永华垂眼,掩盖住眼底的一丝厌恶。
沈茉儿军训了一天,现在整个人又饿又累,原先还以为辅导员找她是有什么正事儿,结果听来听去,原来是来敲打她的。
沈茉儿都要气笑了,当上厂长以后,她都多少年没听见过这样离谱的言论了。
“首先,黄教官是一个思想独立的成年人,没有任何人能引导他质疑郭琦,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尤辅导员想支持郭琦,可以直接去找黄教官。”
“其次,我没做过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没做过,那不叫无风不起浪,那叫造谣。”
“第三,不管我当厂长还是班长,这都跟我是不是女同志没有关系。妇女能顶半边天,这不是说说而已的,建国以来,多少女同志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成绩,这不是你一句作为一个女同志就能抹杀的。”
“最后。”沈茉儿勾唇笑了笑,“尤辅导员没有仔细看我的档案吧?我能当好一个创汇龙头企业的厂长,当然也能当好一个班级的班长。”
她顿了下,说:“说实话,我原本对当什么或者是不当都没什么想法,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是有资格也有能力当好这个班长的,既然尤辅导员觉得我有异议,那我就有异议好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向系里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