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避开了众人,大鹅跳下来,脖子一耸一耸,将刚才吞下去的铜钱又给哕了出来。
本来光滑的铜钱,经过大鹅胃液的浸泡,表面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铜锈。
仿佛是撕开了表面华丽的外衣,露出了溃烂的内里。
其他人或许看不见,可徵道长却看见这铜钱表面,漂浮着浓郁的黑雾,是那样的邪恶。
“去!”
徵道长一甩手中浮尘,一股劲风打向铜钱。
铜钱上弥漫的黑气迅速扭动,如同绳索缠绕住了一旁的大鹅。
大鹅发出惊恐的叫声。
“鹅!”
救命啊!杀鹅了!
要被拔光毛做鹅绒了!
“喵!”
一道响亮的猫叫声划破阴霾,雪白毛发的波斯猫从树上一跃而下,猫爪重重拍在铜钱上。
只听清脆的‘咔嚓’声,铜钱从中崩裂,其中的黑雾也在顷刻之间消散。
一间静室中。
一位端坐在蒲团上的中年男人突然俯身,呕出了一口血。
他睁开眼睛,眼眸中带着阴鸷。
中年男人生了一张俊朗的脸庞,五官端正,如同佛龛上供奉的仙人,只是随着他一口鲜血吐出,眼尾顿生皱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下去。
此刻也不是追究究竟是谁破了他布下的阵,中年男人仓皇起身,推开了一间密室。
密室一片漆黑,只点了一盏微弱的莲花灯。
莲花灯中的灯芯小心地跳跃着,仿佛在惧怕惊扰着什么。
微弱的烛光中,在尽头似乎摆着一尊雕像。
那雕像如同野兽张着的大口,通体漆黑,巧妙地融入到黑暗之中。
仿佛它既是黑暗,黑暗即是它一般。
中年男人摸到了密室的一处开关,只听见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是骨头摔碎在地上,刺鼻的鲜血沿着碎骨蜿蜒而出。
雕像动了动,而后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咀嚼声。
全程,中年男人一直毕恭毕敬地站着,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额边缓缓流下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咀嚼声停止,雕像重新回到了原位,还打了个饱嗝。
中年男人此刻已经苍老到如同60岁的老人,脊背压弯,头发更是苍白一片。
他朝着雕像的方向跪了下来,表情虔诚。
忽然,一阵风吹灭了室内唯一亮着的烛光。
烛光顷刻熄灭,又顷刻亮了起来。
再亮起来时,中年男人苍白的头发恢复如常,本来枯瘦的皮囊重回俊朗,如同神祇一般的脸,更是充满了圣光。
中年男人将额头贴在地上,五体投地。
“呵呵呵~”
安静的密室中,响起轻轻的笑声,那笑声一阵一阵,仿若阴暗的风,直往人的骨头里头钻进去。
“厉害啊。”
徵道长看着一掌拍碎了铜钱的波斯猫,再看看旁边温顺地如同见到大佬一般的大鹅。
徵道长感慨道:“大鹅,没想到你还有两副面孔。”
“鹅鹅!”
你根本就不懂,曾经的它懵懂无知,直到看到一团雪白的东西,划破了黑暗,将它救了出来。
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英雄救美吗?
是心动的感觉。
波斯猫抬起手推开了一脸谄媚的大鹅。
物种不同,恋爱丑拒。
“柒柒,你在哪?”
一位少女朝这边跑来,在看见徵道长时,停住了脚步,“咦,徵道长?”
徵道长一甩浮尘,一派仙风道骨的风骨,“好久不见,沈施主。”
第108章 哦,你在听啊
“啪。”
苏漫抬手朝着苏温谨甩去了一个巴掌。
苏温谨的头偏向一边,脸颊红肿了一片,他却仿佛察觉不到痛楚,而是拉着苏漫的手,语气恳求,“妈妈,你帮帮我。”
苏漫看着苏温谨红肿的脸颊,眼眸中划过心疼,可一想到刚刚苏温谨的话,语气不免严厉了许多。
“苏温谨,你告诉我,你从哪里谁那里知道甄家的?”
苏漫前脚才联系了美容医院,后脚回房时,苏温谨手边多了一束满天星。
她还奇怪儿子什么时候买了一束满天星,就听苏温谨说:“妈妈,你能带我回甄家吗?”
几乎是条件反射,苏漫抬手给了苏温谨一个巴掌。
甄家,那个吃死人不吐骨头的甄家!
苏温谨却仿若没有听见苏漫的质问,还是重复道:“妈妈,我想回甄家。”
“徵道长,你很饿吗?”
沈逸明看着餐桌上高叠的盘子,再看看仍在埋头苦吃的徵道长。
他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徵道长吃饭时还能回答道:“让施主见笑了,贫道已经许久没吃到这些菜了。”
他跟随师父全徽子苦修,从道馆下山,一时扎入凡尘之中,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