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俩就不会坐在这儿了。”卡尔郁闷地说。
“那你就会度过一个又安全、又开心的暑假。”巴拉克不以为然。
“我不需要放假。”卡尔讨厌他这种好像乐得他们没在一起似的态度,生气地蛄蛹,把头发一下子又蛄蛹乱了:“我想上场踢球,我能踢。”
“你当然能踢,但是没必要——正是因为你能踢,你就更不应该来,不然万一上去了,克林斯曼发现你真是太棒了,然后把你从头用到尾。如果你没有受伤,棒极了,皆大欢喜。如果你受伤了,未来怎么办呢?”
“但如果换成你十八岁有这样的机会,你肯定不会在乎什么伤不伤的。”
“我十八岁时很蠢,karli。”巴拉克低声说:“我只是胆大包天、又运气还不错罢了,但命运不会对谁永远偏心。”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是在说教,也理解卡尔可能完全听不进去,所以住了口,只是看向他,拨开他的头发:“我只是会害怕,如果命运对你并不友好呢?”
卡尔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没法想象自己再更幸运一点。”
不然他现在根本不可能窝在巴拉克的怀里、同他说话。
卡尔翻身,跪坐在他大腿两侧,垂着眼睛看他,开始轻轻地扭自己的扣子。巴拉克喉结滚动,轻声问他是生气了吗?卡尔说不是。
“那就交给命运好了。”
有机会,他就好好踢。没有,他也不强求。
赢了,是他受到恩赐,输了,是他实在倒霉。
命运已经把卡尔带到了巴拉克身边,这是他心中神迹一样的事情,他不会再要求更多了,他也意识到了尽管看比赛时心绪沸腾,但他其实并没有能力要求什么——好好训练,好好比赛,这些是人力可控的。
但还有更多更多事情,从来都不在人的设想中。
他俯身亲吻巴拉克,就像亲吻自己的天赐之人,心中试着不再去思考什么,而只是简单地感激。他们窝进沙发里,光是手指就把卡尔*得眼泪直流,他希望自己能出息点的,可每次一开始就又没长进了。但就在他们贴着的时候,茶几上卡尔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们愣了愣,而后一起清醒过来,卡尔慌乱着去拿,不知道是谁找他。拉姆?施魏因施泰格?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助教勒夫发来短信。
“让我去一趟战术室。”卡尔轻声说。
巴拉克已沉默着起来替他收拾。他还hard着,也只能勉强放回去,卡尔有点不舍得离开他,但巴拉克却是叹了口气:“去吧,小事业狂。”
“这听起来真奇怪。”卡尔嘟哝,轻轻吻了他一下。
他最起码看了两分钟猫眼,确认无人通过、走廊里也毫无声音后才敢打开门,万幸一切顺利,大家显然都还在party上,除了召唤他去开会的勒夫。
还有三个助教也在。很显然,他们没有彻夜玩乐的时间,吃了晚餐喝点酒完成庆祝应酬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工作了,主帅克林斯曼还有太多公关要应付,暂时不在。卡尔原以为勒夫是传递了克林斯曼的意思,让他替补是不太可能,但也许会改变训练安排什么的——卡尔的陪练身份比别人还特殊点,他像定制款的,比较多功能。
但都不是,就是勒夫自己找他的,找他也不是为了训练,而是让他参与了赛后的复盘会议。
“你一直是战术课上最认真的一个,卡尔,我也发现了你有这方面的才华。”勒夫说:“也许你可以从球员角度给我们提供更多思路——注意别告诉任何首发球员。”
卡尔点头表示理解,完整的高清比赛录像已新鲜送达,他们近乎是一分钟一分钟地开始分析。多亏了他看比赛时就很认真,很多想法可以即刻整理得更清晰,然后表达出来。
比起很多理解能力差劲、语言能力贫瘠、组织逻辑很困难的球员,卡尔的表达能力高出多少个level,那三个助教都有点惊讶,有一个把自己的圆眼镜都戴上了,像是第一次正视起了这个“拜仁硬塞进来镀金的太子”。
“你说得很好,非常好。”勒夫高度夸赞他,然后抛出了问题:“如果换下梅策尔德,让你上去踢,你觉得效果会更好吗?”
卡尔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这两天是怎么了,预言家血脉觉醒吗?为什么总是言出法随呢?他以前可没这种功能。这像是所谓的“命运时刻”到来了,但被询问的却是他自己。
如果是按照巴拉克的担心,他应该摇摇头。但卡尔反而感到了一种坦荡,他想,其实他无力控制别人的想法,不是他点头或摇头,勒夫或克林斯曼就会改变主意的,他不妨更坦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