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翕靠坐在软榻上,品着茶,神态舒适,得意地说:“只是眼光不错吗?那是相当的好。这宅子虽然面积不是太大,但步步有景,非常精致。放在现代,有钱都买不到。”
“我觉得你这处处和现代比较的念头,还是趁早丢掉吧。如今我们是回不去了,最终还是要习惯这里的一切。”
“你就是爱打击我,就不能让我先快活一番。”
“你这是精神上的快活。”裴德音依旧无情,“行了行了,快起来吧,等会儿要去花厅吃饭。”
俞翕一轱辘爬了起来,瞪着眼睛问道:“我亲娘那里搞定了?”
“废话,也不看是谁出马。”裴德音笑骂道。两人快乐地斗着嘴,又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携手来到花厅。郑氏和铁家三口已经到了,正说着热络。俞裴二人互看一眼,郑氏的态度虽然和在大门处一样热情,但现在这热情中少了当家老太太的那一丝高傲劲头,变得平易近人起来。铁家三口没见过世面,接触地都是下层百姓,哪里能看得出郑氏这不显山露水的表情,只当这位心性便是如此热情,心中越发感动。于是整个花厅的气氛异常融洽。
俞裴二人自然是乐得如此,只是才搬家过来,众人均有点疲乏,宴席过后便各自散去。俞裴二人到底年轻,也习惯晚睡,一时兴奋睡不着,便商量起出关的事。
裴德音考虑的更进一层,古代大众可不是像现代一样年三十才放假七天,过了腊月,百姓就开始“忙年”,风俗多的不胜枚举,腊月之前还有个冬至,甚至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这个时间点出去有待商榷。再说俞翕这囚犯的身份也是麻烦,虽然有公主罩着,但她们还是要小心给人抓到把柄。
俞翕同意裴德音的说法,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人家公主“施舍”的。对她们来说,可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想及早“铺开摊子”,显出她们的价值来。就像拿着高薪的高管,光拿钱不干实事,谁能安心,除非是骗子。问题是现代骗子只要不是去骗危险行当或危险人物,下场顶多就是坐牢。而古代骗子,骗公主这样的权贵,下场要多惨有多惨。
两人商量了半夜,还是觉得明早把曹嬷嬷她们喊来,再商议一番。
次日清早俞翕和裴德音命锦儿去将曹嬷嬷和倪宏带来书房。书房是在正院后面水榭处,四周清幽,不容易被偷听。曹嬷嬷因着是主事的管家嬷嬷,所以在主院旁有个单独的小院落,所以一喊就到。而倪宏则是因为身为“男仆”,虽然在奴仆杂居院里有单独的小院,但也不能随便进入后宅的,故而来得时间颇长。
这三人听了俞翕和裴德音的叙说,并没有吃惊。锦儿一如既往的不开口,她的任务目前只是保护裴德音的。倪宏感念俞翕的气度,只说愿意追随俞翕。只有曹嬷嬷笑着说道:“爷打定主意要去关外,我们这些下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两位主子一心为公主谋划,公主肯定欣慰。”
俞翕和裴德音就要听这最后一句话。俞翕问道:“承蒙公主厚爱,在下定当不负君恩。只是我这囚犯身份,私自离开或出关,怕都是麻烦和把柄,不知公主有何示下?”
“爷不必担心。老奴想好了,此次出关就用古大的名义,爷就算是随同。离开服刑之地也无妨,真要有人不识好歹追查起来,随便找人顶替一下便可,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没什么太出格的把柄即可。爷您可是在皇上面前露过脸的人,皇上都说您是忠义之人,天下谁还敢置喙。”曹嬷嬷笑道:“皇上最是宠爱公主,您替公主做事挣钱,皇上必定高兴。真要因着你这身份打起官司来,哪个官敢违背皇上的意思。”
俞翕大笑,官司的最高顶点就是皇帝那儿,有公主在,她还怕什么。她下定决心,“既如此,就让倪宏给那个洪铭回话,我当随他们出关。”她又问道:“洪铭昨日说五日后出发,今儿已经过了一日,这备货之事,不知曹嬷嬷可有意见?”
“老奴管着宅内事,不如让古大去办吧。”曹嬷嬷问道:“不知爷要置办多少车货物?”
俞翕说道:“除此出关不过是为了探路,不宜置办太多。就置办些丝绸、茶叶、瓷器之类的东西,曹嬷嬷意下如何?”
“这些东西正是关外部里需要的,爷既有主意就唤古大过来商议。”曹嬷嬷说道:“爷的身份不需要担心,可安全却是要上心的。老奴这儿正巧有两人,武功稀疏平常,比不上倪宏、锦儿,但使毒用毒的本领可是一流,爷去关外,这些事情更要小心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