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在演戏,俞翕还是隐隐心头火气,“她是我夫人。不劳你们好心。滚。”最好一个字其实可以不用说,但为了事情闹大,她必须要呛声起来。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公主身边的婢女,心下大定,底气也硬了。
果然,这声“滚”成功激怒了嚣张的小厮们和宋耳。宋耳脸一沉,决定给眼前的家伙一个下马威。小厮们惯会看脸色,当下露出泼皮本性,嘴里凶狠高声叫嚷,“管你们是否夫妻,我家宋爷看上的,就是我家宋爷的。”四人边骂边上手去推搡俞翕。
俞翕暗自长叹,为了闹出大动静,看来这场架是不得不打了。可怜她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打架。别说,心里居然还有点隐隐兴奋感。
裴德音也有点暗暗急了,喂喂喂,太入戏了吧,吵一架就行了,不用打架吧。你一女人,和四个男人打架,你搞什么搞。吐槽归吐槽,她也真怕俞翕被伤到,厉声呵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动手打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古装剧的台词说得贼溜。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但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敢小声“嗡嗡”地议论。
小厮嚣张习惯了,见众人都是畏惧不前,更是猖狂道:“我们家恭王爷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我们恭王府就是王法。”
这时人群被分开,快步走来两名侍女,气势十足。显然这两名侍女会武功,轻易将挨了几拳的俞翕和那四名小厮给分开,其中一位反手给了刚才叫嚷最凶的小厮两记耳光。
小厮捂着腮帮子,目露凶光,“你算什么东西,敢打小爷。”
“连狗都不如,也配称爷?”那侍女冷笑道:“你们刚才说谁要当皇帝?你们是恭王的人?”
小厮们可没有祸从口出的觉悟,但宋耳好歹是恭王府的管事,毕竟有点见识,又见这两位女子衣着气度均不凡,心里一紧,赶紧挥手将小厮们退下,拱手客气地询问两位女子的来历。
那侍女冰冷着脸道:“我等是公主府中之人,你们在此喧闹,惊扰了贵人。贵人特命我等前来巡察。惹了贵人心烦,尔等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宋耳怔了一下,立即赔笑道:“误会误会。小人是恭王府的管事,来庙中上香,见这位妇人独自站在树下。小人也是好意,以为这位妇人遇到了难事,便想助人为乐。哪知这妇人的丈夫过来,不分青红皂白侮辱小人,小人手下气不过,这才闹气起来。”
“真是这样?”侍女看向俞翕。明明是刚才认识的人,却要装作不认识,也是有趣。俞翕揉揉有点青淤的嘴角,充分地发挥了演技,怒气满面,“一派胡言。我和夫人到这庙中进香后想着二人独处闲逛一番,便打发了下人。到了这里时,我腹中突感不适,来不及唤来下人,便留夫人一人在此。哪知等我回来后,见他们五个男人围住我夫人。我已经和他们说了这是我夫人,但这些人却说,管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个姓宋的看上的,就是他的。光天化日,竟有这样的畜生,应该乱棍打死才好。”
宋耳何时被人骂过“畜生”,顿时怒了,他到底只是个飞扬跋扈惯、却不懂收敛的下人,虽对公主府的人恭敬,但内心却觉得公主可比不上王爷,并不觉得低人一等。更看不上与他作对的夫妇二人。刚才小厮口出狂言说什么王爷当皇帝,不过是口说无凭的事,拼死抵赖,谁也不能拿他们如何。这些四周的老百姓连衙门都不敢进,哪敢指证他们。想到这儿,他底气十足,面对公主府的侍女依旧恭敬,但面对俞翕她们,则眼神凶横,指着俞翕的鼻子,狠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污蔑于我。”
“没错,我家宋爷可是清清白白,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这女人。”小厮见宋耳硬气,顿时又神气起来。
那侍女皱眉瞪了一眼宋耳,杀气十足,见吓到宋耳,这才问向裴德音,“夫人,这人可曾无礼于你?”
轮到裴德音演戏了,她表现得极力镇定,但身体微微颤抖,显示出她十分生气,冲着侍女万福施礼,“这位姑娘明鉴,妾在此独自等待夫君,他们五人忽然围了上来出言不逊。妾没有理会,却让他们变本加厉。幸亏夫君及时赶到,却引来他们拳脚相加。我大晟王法何在,竟被无耻之人践踏。”
侍女眼神如剑,刺向宋耳他们,“若你们真是清白,便该守礼绕道而走,何故五个男人围住一位妇人。若说你们清白,那真是天大的笑话。”话音未落,人群外传来惊呼,然后冲进来一男两女,正是李安和两名婢女木香和桃红。
桃红先哭了,拉着裴德音的手抽泣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奴婢不该离开小姐的。”裴德音尚未说话,木香异常生气道:“这些人是谁,竟敢对我们俞府的少爷和少奶奶无礼?”李安更是气势汹汹地站在俞翕前面,就要冲上去拼命,“你们敢动我家少爷,我和你们拼命。”他们三人在人群外听了些议论,伸头看时才发现是自家主子,立刻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