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善眉目开朗了许多,和爷爷说笑了一会儿,才起身开车去了总部大楼。她并没有进去,反而是在附近找了家特色餐厅,订了个包间,这才打电话约江璇出来吃午饭。这大半年来,她和江璇时不时视频通话,江璇从没有拒绝过。通话的内容也很平常,无非就是一些“吃的什么,注意身体,天气如何”之类的毫无意义的话。但是她却觉得这样的相处反而自在起来,似乎江璇也没有了往日的抗拒。临回国前,她告之了江璇会先回到老宅看望爷爷,江璇也没说什么,刚才打电话约吃饭,也是态度正常。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好像是欣喜又好像是失落,挺古怪的。
在江璇午休前,季惟善还有大把时间来见一位姑娘,这姑娘她当然认识,是王静的女徒弟,也是奉命留在这里“监视”江璇的人。该汇报的工作她还是要听的。
“这大半年来,江小姐身边没有出现异常的人或事。只有江小姐的父母来过两趟,江小姐没有让他们住进你们的房子,给他们订的宾馆。”这位女徒弟长得一张娃娃脸,从外表上根本不能想象出她的职业,但讲出话却言简意赅。
季惟善很不喜欢这对父母,皱眉问:“她父母?知道是什么事?”
“集资,被人骗了,损失惨重,过来要钱。”
“有没有提过让江璇离开我?”
“拿到钱后,提过一句。不过江小姐说,不靠着您无法替他们还钱。他们也就没说什么了。”
“他们欠了多少钱?江璇给了他们多少钱?”
“除了赔进那三十万彩礼钱,他们又借过二十万。江小姐总共给了他们两万块,她这一年来的薪水,再加上省吃俭用,只积蓄了这么多。”
季惟善沉默了片刻,“谢谢你,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我明白。”女徒弟面无表情,“大小姐,我是通过监听才知道这些事的,请您原谅。还有,您回来了,监听还需要继续吗?还有,在四川的寻人小组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摸清了当地的水文状况,现在正值枯水期,可以顺水查看了。请您指示。”王静去国外之前将这事交给了女徒弟。
“监听就撤了吧。寻人的事,我让你师父直接和他们联系。”季惟善不可能责怪女徒弟,“监听也是我的意思,你放心,不会怪你的。”
女徒弟告辞后,季惟善陷入了沉思,抛开自己给出的那三十万,还有江家还有二十万的外债要还,这笔债对目前的江璇来说是吃力的,她很想帮助江璇,可是要找什么借口让江璇接受自己的好意呢?而且还不能让江璇知道自己派人在监听她。真是为难。
发呆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江璇如约而至时,季惟善还在出神。见江璇来了,赶紧让服务员上菜。这顿饭吃得平淡,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一些无聊的话。
季惟善心里盘算着是否要和江璇说明寻人的情况,再想想自己这样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干脆说明心里才没有负担。江璇再听到这情况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等他们再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虽然得到的是模糊的答案,但季惟善还是明白的。不过关于江璇家庭的事情,她却始终没有问出来。
一晃又过了几天,季惟善发现江璇在年底最忙时反而空闲下来。还没等她去问,江璇就在晚餐时告诉了她,“我想辞职。从上海回来后,我就完全闲下来了,拿着我们部位最高的薪水,却几乎无事可做。我不想做这样只拿钱不做事的废物。”
“你忍两天,我调查清楚后再做决定,可以吗?”季惟善征求了江璇的意见。江璇不置可否。
两天后情况就完全清楚了,主要的责任居然是在季惟善自己身上。她在上海为江璇而怼总监的行为,让总监留了心,向总部高层打听。高层之间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她和董事长之间的关系,而且她和江璇的私事经过伍副总的事件,在高层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企宣部的经理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件事,当然就会当江璇是大佛供着了。谁都不愿意为了所谓的吃醋而得罪未来的大老板。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事而去责备一众高层,更不可能去让经理再当江璇是普通员工一样对待。如果江璇只是走后门进来的,那经理的重用是可以当功劳用来升职的。可如果江璇是未来大老板的夫人或情人,这性质就变了,谁都怕厉害的枕边风,万一被哪里做得部队,被吐槽几句,说不定就被未来大老板给记恨上了,还不如供个大佛,也许会惹来不高兴,但决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