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爱华没理会她,问:“什么时候放风?”
“算起来,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彭莹眼神暗了暗,“每回放风就会被带走几个去做试验。”
“说说你被做过人工试验的场景?”
“一共注射过五次,头一次是来这儿一个星期后,反应特别激烈。那种痛,说不出来,简直是不能想象。我在实验室里躺了两个星期,终于恢复过来了。第二次是半年后,好像感觉就没有第一次疼了,我在实验室躺了十天。又过了八个月再注射,也疼,但是能忍受的疼,一个星期,我就从实验室出来了。第四次是又等了快一年才等来,这次三天就出来了,基本疼地已经非常容易度过了。最近一次是你来这儿的四个月之前,当天去当天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没什么太大感觉。你想啊,这里的人都是做过人体试验的,如果有变化,大家都会有变化,相对来说,对比就不明显。除非是和没做过试验的人对比。也有没抗住的人,有好些个人出去后就再没回来。我曾听过这样的传言,说是只要能挨过十次试验就能被放出去。我觉得不可能,按照我这五次的试验来看,症状越来越轻,十次应该很容易熬过。我觉得做十次试验能熬过的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的价值被抛弃,或者去做另外的试验。进入这里,应该不会再有出去的可能。”
“你怎么知道你的症状和其他人是一样的?你调查过?”党爱华的反问让彭莹张口结舌,“我都被孤立着,怎么可能有人还敢同我说话。你要是再晚来一两年,估计我讲话都不怎么利落了。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人,能吃人肉,被当作猴子做试验,几个月几个月的不讲话,居然也没崩溃。这都是动物的特征。”
“这也是你啰嗦的原因。”
“啰嗦一点也挺好的,我现在觉得讲话真是太棒了。”
党爱华有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第二天扩音器里传来了命令,挨个排队上去放风,还特别点名了让党爱华自觉戴上手铐脚镣。
党爱华没有任何的异样和反应,听话地照做了。这也让彭莹大为惊奇。不过其他人却没有任何兴趣,似乎还有点情绪低落。排在最后面的彭莹解释说:“等会儿出去时就有几个被带走做试验,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轮到自己头上。”
“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他们做得试验肯定不会像你这样轻松。”党爱华得出了一个结论。跟着大部队缓慢的移动。还是她进来的那个小门,每次都只能一个人进入,每个房间都只能留有一个人。上了楼梯或出去时也是如此。全程只有单人出去。好在她已经打趴下很多人,人少了速度自然就快了。
“也许是怕多人合伙起来反抗。”彭莹看着阳光,活动着筋骨,“好舒服啊。人果然不能像老鼠一样住在地下。”
党爱华环顾四周,这是她进来时走过的操场,对面的高楼里会有什么呢。她转身看看四周的安保,低声问彭莹,“想出去吗?”
“我就知道你打这样的主意。”彭莹不以为然,“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以为这里没有人想逃跑吗?可是下场,你已经成了这里的老大,你去问问这里的‘老人’。各式各样的主意都想过也都有人做过。没有成功的。”
“我就是问你想不想?”
“废话,当然想。人就是贱,我当初一心求死,结果被折腾到现在,反而激起了我的求胜欲望。我姐让我好好活着,我一定要活着,活下去。”彭莹的眼里闪过光芒,“我可以帮你忙,但是我不想没有把握糊里糊涂去送死。”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你能不能逃出来完全看你自己,我不会也不可能给你任何帮助。”党爱华冷淡地说:“你是不是能出去完全靠你自己。”
彭莹完全疑惑了,“什么意思?你想单干?那你和我说什么?”
“我只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回到地下后去人群中散布谣言,就说人体试验是增强能力,类似于开发‘异能’。你要让他们都相信,你们的体质远远强于常人,因为一直都是你们之间相互比较,所以看不出来。这也是外面重兵把守的原因。”党爱华说得轻松,“你让他们深信不疑,这样有机会出去时,他们的心里才有逃跑的火种。”
彭莹一针见血,“你想让我们来引开安保的注意力?”
党爱华毫不避讳,“逃跑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做人体试验时,我在外面一个人制造混乱,很容易被抓。但是一群人混乱,视线总会被干扰。我利用大家,何尝不是大家的机会。你愿不愿意逃,能不能逃掉,各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