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爱华却不和他废话,“给你下命令的人是谁?徐老是谁?”
“你不知道徐老却用徐老的名头骗我?”严勇还想继续说,却被一拳打得有点懵,他养尊处优久了,身体机能扛不住这么强的拳头。
“我知道,你也当过兵,不过你既然是指导员,军事上肯定不太熟悉,特种兵的魔鬼训练中有一项是抗压训练,说穿了就是被俘后如果不被敌人撬开嘴,有的时候敌人不会直接对和你下手,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让你心理崩溃。我知道你当过兵,可能酷刑对付你需要耗点时间,不过你妻子和女儿。”党爱华走到弄醒了较为年纪的女人,堵上了她的嘴,“肚子这么大,至少六七个月了吧。我可以马上让你们见到孩子。”
“你敢。”严勇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妻子呜呜地哭泣,敌人冷酷的表情,让他再不能镇定。现在的他特别后悔,刚开始面对这个所谓“徐老”的人,他也不曾完全放下戒心,但是手中的枪还是给了他盲目的自大。
“你觉得我只是说说吗?”党爱华又一次掏出了低劣刀,在女人的肚子上划了一刀,肉翻开来,鲜血刺激了严勇。
“不不,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干出来。”严勇这么多年和罪犯打交道,是不是亡命徒,只要几个回合的照面,他基本不会看走眼。唯一走眼的恐怕也只是这次了,不,不是他走眼,是面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亡命徒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不顾一切地疯了。他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说着,“我说我说,你别动我老婆。这事说来话长,”他见党爱华又要动手,脸刷的白了,他忽然想到刚才党爱华说得话,特种兵啊,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但他有点不甘心束手,还是略微打了打太极,“别别,我真的要从头说,不然你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的是你。”党爱华的眼神冷得能让他的心冻住,“最后说一遍,我不在意过程,我只在意名字。你也别想说谎,你的私人手机,我刚才借着你的指纹解了锁,这两天的电话基本都是有姓名的,只有昨天下午,哦,现在已经过零点了,应该是前天下午,有个未知名的手机号。我会想办法验证你的说法,如果不对,我不介意做些——”她不说了。
严勇浑身的肌肉下意识抖了下,他忽然就信了,信了这女人的话。他已经看不透这女人,更不敢去猜去赌这女人的心思。现在他心里满满都是一个词——“毫无人性”。他已经彻底感受到了,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人了。看看妻子隆起的腹部、女儿低垂的头颅,他已经挣脱不了恶魔,难道还让女儿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陪他下地狱吗?不,不,他低下了头,眼睛里透出死灰,“我在连队当指导员时的顶头上司就是我们的团长,”他哽了一下,“他家有背景,裁军时留下了,现在是,”他又顿了一下,“东南军区,副司令,高天志。我们这一带也属于他们的防区。我复员进了这里的公安局是他帮忙的,这些年提干升职都是他帮忙,他是我的恩人,他的话我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他为人低调,不想让我和他的关系曝光,所以我们一直都是私下联系。至于徐老,我真不知道这人,只是有一次,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次我去省里办事,正好有个老战友聚会,也请了他。散会后我们单独吃了次饭,也许是他喝多了,他提到了‘徐老’这个人,但没详说,只是告诉我这人手眼通天。我干公安久了,而且那时也有点顺风顺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意思,什么事都想整个明白,就托人打听了一下,可不但什么都没查到,而且还被他大骂了一顿,他靠徐老,而我靠他。我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我是不够格知道的。”
党爱华挥手一拳将女人打晕,又将女孩弄醒,一手捂着女孩的嘴,一手拨通了那个无名手机号,打开免谈,冷冷看着严勇,手机那头传出个颇为年轻的声音,她忽然放开了女孩的嘴,小女孩竭力地叫了声“爸爸”,她猛地又捂住了女孩的口鼻。将手机递到严勇的面前。窒息感让小女孩拼命挣扎。
严勇汗都下来了,语速极快地对手机说:“不好意思赵秘书,女儿下午玩疯了到现在不肯睡,非要看手机,我被吵得头疼,把我手机给她玩的,她可能不小心拨到了,没吵着高司令吧?”
手机那头的语气很不善,“不是让你打完电话就删吗?地方和军队,现在查得严,你不知道吗。”
“是是是,老了老了,转眼就忘。没有下次了。”严勇恨不得张嘴就把所有话都说完。手机被挂断了,党爱华也松了手。见女儿虽然昏迷但胸膛还起伏着,严勇一口气没上来,瘫了下来,再也没了任何心思,“姓赵的是高的首位机要秘书,所有来电都会通过他,高很信任他。高有失眠,睡着后不是极其重要的事,赵不会汇报的。但是赵对高特别忠心,明天一定会汇报,高这人疑心也重,明天肯定会派人过来。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死就算了,求你放过我女儿和老婆。我一心前半生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部队,转业回来后三十五岁才结婚,我老婆小我十三岁,她今年才三十八,女人最美好的时候全给了我。我们的孩子来的艰难,我女儿今年才五岁。我求你,看在曾经战友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