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尚书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折子写好了,然后亲自送到宫里去。
然而云舒的话却还没说完,
见严尚书已经明白了她前面说的那一部分内容,她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当然了,若是所有的借款全都由国库来出,光靠商税带来的这部分钱,或许也不怎么够。
所以除了做贷款生意之外,钱庄的生意,咱们也同样能做。”
“钱庄?”
严尚书愣了一下:
“钱庄无非就是让人把银子都存放到咱们这儿,然后咱们再收取一点儿微末的保管费。
那赚来的钱相比下……实在不多,恐怕也……”
“所以咱们得稍微改进一下,不要收取那点儿微末的保管费了。”
云舒一本正经地道:
“咱们要反其道而行之,给那些存款的人一点儿微末的利息!”
严尚书:“?”
帮人家保管银子,还要再白送人家一点儿?
怎么,太女殿下的正经时刻还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那个点儿,就又正经不起来了?
她这是说的什么离谱内容!
严尚书不赞同的神情都直接写到脸上了,云舒自然也能看见。
她轻笑了声,好整以暇地望着严尚书:
“严大人是觉得本宫在胡言乱语?”
“老臣不敢。”
严尚书这句“不敢”,多少带了点儿敷衍的成分在里头:
“老臣只是不明白,明明钱都已经不够了,还要白送一部分出去。”
“当然是为了留住这部分存款,老话说得好,有舍才有得嘛!”
云舒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这么说吧,倘若十两银子存在本宫这儿,一年之后再取走,便可取到十一两银子,
但如果不到一年就取走,你便还是只能取走十两银子。
那么,在不是急用这笔银子的情况下,严大人你会选择一年之内就取走,还是等到满了一年再取走?”
“自是等满了一年再说!”
又不急着用,干嘛不等钱生钱!
“很好,也就是说,这一年里,严大人你存的银子,一直都在本宫手上。”
云舒微微颔首,忽然反问道:
“那么本宫可否拿这十两银子去做点儿别的什么小生意,挣点儿钱,把这十两银子变成二十两?”
“?”
怎么说也是能够干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来的人,
严尚书之前只是想不到这种方式而已。
现在云舒都已经把其中的理儿掰碎了喂到他嘴边了,他再不明白,那才是真离了大谱!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换了个角度的另一种借贷形式,
只不过这回借钱做生意的人不是那些商贾,而是朝廷,
借出方也不再是朝廷,而是存钱的百姓们。
并且朝廷从百姓们手中借钱的利息,还远远低于商贾们找朝廷借钱的利息!
难怪当初就连陛下都愿意与太女殿下合伙办那什么天外天酒楼呢,
别的不说,至少挣钱这一块儿,太女殿下是真厉害啊!
严尚书这回是彻底服气了,他直接站起身,冲着云舒一揖到底:
“多谢殿下指点,老臣受教!”
“不过是一些巧思罢了。”
不过是人类千年智慧的结晶,后世常见的路数罢了,
这一礼拜得她多不好意思啊!
云舒轻咳了一声:
“只要严尚书别忘了方才答应过本宫的事情便好。”
“殿下放心,老臣绝不会忘!”
恭恭敬敬的亲自将云舒送出了尚书府,待到云舒离开之后,严尚书第一时间就折回书房,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于是,第二天的早朝上,在云舒当堂提出要创办学院一事时,
包括宣武帝和其他诸位朝臣,甚至是李德海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严尚书绝对会严词拒绝,并且再同云舒大战三百回合,打死都不松口的时候,
严尚书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一个跨步走了出来:
“启禀陛下,老臣以为,太女殿下言之有理,为了我天盛朝的未来,这学院该建,也必须建!
正好如今国库里的银子也还算充足,臣愿配合太女殿下,兴建天盛学院!”
已经提前打好了一肚子劝架草稿的宣武帝:“?”
为了区区三万两银子已经和严尚书掰扯了半个月的礼部尚书:“??”
其他同样没能从严尚书手中顺利拿到钱的官员们:“???”
严尚书什么时候被人偷偷换掉了?
现在这个不会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假货吧?
不可能啊!
那可是三千万两!
那什么天盛学院他们听着都觉得离谱,
严尚书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所有人都傻了眼儿,还等着看云舒好戏的大皇子更是破了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