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看，幸好老师当时不在。”
夹杂着庆幸的玩笑口吻，他需要她的安慰与在意，又不希望她去担忧自责。
“我想到这是一个假死的好时机，还能借此制造一个新身份，可惜还是被检视院察觉到了。”他说到这却笑了起来，“虽然我很担心老师会不会认不出来，但我忘记了，只要我还记得老师就够了。”
曾经尚且青涩的青年连笑容也是稚嫩热忱的，眼中流淌着碎散的星点，不是现在这般，伪装出的完美模样，通身精英气度，温和如玉也淡漠到了极致。
那个青涩的他好像依旧还存在着。
埃莉诺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可能是难过又或许还有旁的。
“我一直有牢记您所说的，绝不伤害无辜之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是因为身份暴露而被检视院追捕的。”黑山羊语气迫切地想要证明，埃莉诺止住了他的后话。
“我当然明白，我相信你。”
埃莉诺了解他，也不想揣测这四年里他是否会动摇自己的本心，她反倒更加关注小黑的其他变化。
她披皮白鹤马甲的时候外貌特征都进行了调动，包括身高。因为实验，她的身体发育速度远比正常人要缓慢，在十九岁那年彻底停止了成长，所以她特地把身高拔到了一七三。
这样比较有威慑力，符合领导人的形象。
绝对不是因为不满。
她走前还和小黑差不多高，现在就变成仰视了，亏她还把埃莉诺的身高数据又往上提了三个点。
黑山羊完全不知道老师的注意力已经彻底跑偏了，他没有过多询问埃莉诺来到这里的缘由，只是道：“您出去后如果需要其他助力，‘回影’会为您提供力所能及的一切。”
回影是他一手创办的组织。
当时的青年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先不谈这些。”
埃莉诺懒声抛开略显严肃的话题，她望向他的身后，仿佛要捕捉什么。
“不如带我去见见B区的那只蝴蝶。”
第36章 沉没海域（3）
审判塔C区的罪犯们今天见证了一个奇景。
态度向来疏离的掠夺者紧跟在新人身侧，垂眼专注聆听，流露出消退冷漠的温和，只是望着便能感受到藏在目光里头的珍重。黑山羊静静听着她讲述关于帝都的事情。
恰巧迎面撞上正朝这走来的银狼。
埃莉诺面带笑容懒声道出一句问候，旁人印象里隔壁区眼高于顶的掠夺者便身形一僵，神情不耐，却还是乖乖走到了她跟前，顶着张不好惹的凶脸问她有什么事情。
“你低一下头。”
银狼黑着脸依言照做，任由她揉乱头发，怒火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自暴自弃地吞回。他甚至诡异地感觉自己其实没那么生气。
围观群众：“……！”
好恐怖，隔壁区的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坏了！他们会不会被灭口啊？！
“我要去见‘蓝闪蝶’，你要一起吗？”埃莉诺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身旁的黑山羊同步偏头看向银狼，笑里藏刀，就差没把“敢拒绝就暗杀你”几个字贴在脸上了。
银狼：。
银狼：“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啊真的是！这个人怎么就叛变了？！
“那是只不好应付的毒蝴蝶，还是小心为上。”黑山羊温声嘱咐一句，在瞧见那个熟悉的棕发女人时忽地沉下面色，本能快于思考，他迅速伸手将老师往身后揽去。
“你来C区做什么？”
“这不是听说才短短半日我们的小新人就成功收获了两位的支持，我很好奇，特地来近距离感受一下新人小姐的魅力。”
她一贯擅长收割爱意，不论动听音色还是勾人神态皆是博得倾慕的瞩目，眉眼间挑起牵动人心的风情。
蓝色蝴蝶在她双眸闪烁，刻画出璀璨纹路，光晕浸染振动的美丽蝶翼。
蓝闪蝶向她渐渐靠近，就像蝴蝶天生会被衷情的花卉吸引，她望着她，目光欢喜。
“我喜欢铁线莲，那是种很漂亮的植物。”蓝闪蝶眨了眨眼睛，她的话听起来意有所指，“美好的事物值得人去偏爱，特别是在这座填满肮脏气息的监狱里。”
“我很喜欢你，要来B区吗？”
她愉快地笑着，“比起这些脾气差劲还不爱干净的家伙，我更喜欢接触温柔美丽的女性。”
当面被骂的黑山羊、银狼：。
“荣幸至极，不过我们得把这场谈话放到下次了。”埃莉诺见蓝闪蝶态度友好，还跃跃欲试想把她拉进自身势力，便收起了敌对的心思，“A区的掠夺者应该也想找我聊聊吧。”
“猜得不错。”
低沉嗓音适时传来，扬起熟稔的散漫腔调，轻佻恣意，冷褐色的眼睛有着琥珀石的通透质感，充斥着无机质的淡漠，仿佛什么都不值得入他眼，没有什么能让他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