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一下泄了气,随意的把东西包了一下,丢在床里面。
大拇指按住中指伤口,身子一软滑躺了下去,眼神放空盯着茅草屋顶。
没有金手指,别说吃好,就是想吃饱都不行。
鱼已吃完,蛋也没有了。
又恢复了喝清米汤加泡菜的日子。
虽然死不掉,可这样天天躺床上简直比死还难受。
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呢!
向别人借,可谁家也不好过,能借的东西也不多,就算借又能借多久!
家里几张嘴也要吃饭,地里庄稼也要人去打理。
鸟蛋,鱼虾也不是想弄就有,那也要看运气的。
庄稼一时半会的也不能吃!
去镇上找活干!
别想了。
金阳镇就是一普通乡镇,镇上不是人人都是地主富户,大多都是普通平民百姓,他们也要生活。
他们大多都没有什么田地,所以就靠在镇上做工挣钱养家糊口呢!
一旦哪里有点什么活,镇上的人都抢了,他们都不够分。
哪里还轮得到他们这些乡下老百姓哦。
别说什么给抄书写信了。
人家镇上的百姓读书人比乡下可多多了,如果没有一点关系背景,这些活是轮不到他们的。
为什么家中的儿女不向同窗借。
儿女们是在隔壁村红沟村族学念书,都是乡下穷苦百姓,能有几个余钱。
再一个就是他们是逃荒来的外来户,被当地人排挤不喜,哪里肯借钱给他们。
他们能结交的也都是同等身份的其他外村学子,都是家庭拮据的同窗。
供养一个读书人是件十分艰辛的事,他们的日子都过的十分拮据艰难了。
哪有余钱可借。
为什么不去镇上念书。
一个是金阳镇路程远,还一个就是束脩也比红沟村族学高将近一半。
为此他们就选择了红沟村族学,虽然束脩比本村人高,但也比金阳镇便宜。
想要赚钱,他们这些老百姓想快速挣钱只能卖卖东西了。
卖粮食呢。
粮食生长周期长。
加上他们村土地贫瘠,有粮食也不多,交税粮后,养家糊口都够呛!
做木工!
这是手艺活。
他们家没人会!
竹编!
很遗憾,她家没有竹子。
这十里八村有竹子的人家也不多,他们村倒有一处竹林。
可那是属于大家的公有财产,每家每年都分一定量的竹子。
也就堪堪够一家用而已。
竹子都长在山上,那些山头大多都是地主富户乡绅有钱有权有势老爷们的产业,也有少数山头是村里集体的东西。
上山打猎是来钱最快的法子了。
可惜一般人没这命赚这个钱。
想了一圈,没想到挣钱的法子,王秀兰气息更萎靡了,更加难过了!
可让她去死,她又不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天天唉声叹气,生无可恋,随时都要去了的模样。
蒋姝三兄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几人暗自恨自已没本事,空有一身力气,枉读圣贤书,未有半分本事赚取钱财给瘫卧在床的老娘弄来吃食。
几人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代母受过。
为了母亲,几人一致决定进大深山一趟。
经过一番商议后,由她跟大哥蒋鸣进山,其他人继续干活与打掩护。
蒋姝人虽小但她力气最大,老大蒋鸣次之,老三蒋笙与他们相比力气最小,杨小燕平常人一个,所以他俩就留了下来。
云岭大山危险重重,杨小燕脸上带着忧色,心中为丈夫为小姑子的安危担忧着。
可想到卧床的婆婆,这劝诫的话尽数吞入腹中,只是仔细叮嘱着丈夫时刻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看着担忧的妻子,蒋鸣安慰一般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柔光的眼睛看着她温声说道:“我知道的。”
这大深山的危险他又尝不知,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让老母亲就这样活生生的饿的虚弱至死了,他们枉为人子,也再无颜面存活在世上的。
为了母亲,说什么也要进山博一博。
蒋姝兄妹这天一大早,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带着一把柴刀,一点驱虫药粉,天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两人在杨小燕担忧的目光中,踏着晨雾进山去了。
两人都不是大胆之人,想着淘点东西,换点银钱买点细粮蛋肉够给老母亲补身子就成,没有必要深入深山。
于是两人就在交界处边缘的深山活动。
哪怕是边缘的深山也不是外围能比的。
深山树木高大,树枝伸展的宽,树叶茂密,遮天蔽日,导致阳光几乎洒不下来,林中的光线不足显得有些昏暗。
处处充满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