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大概是察觉到对方在观察自己,谢晓楼眉毛总算舒展一些。
丁一一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笑容清朗,秀气的眉眼顾盼生姿,“你不对劲哦谢晓楼。”
谢晓楼肌肉猛地一紧,抓着行李的手青筋微微凸起,喉咙在这一瞬间干燥得似乎无法出声,他努力咽了口吐沫,不徐不疾地问:“什么不对劲?”
丁一一本来想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但在他回答问题的这两秒的时间里,她把答案否决了。太熟悉的两个人做情侣很别扭,这是他们早就达成的共识,这么多年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陪伴,或许她有时候会恍惚生出一种错觉,在某个瞬间觉得是爱情,但谢晓楼是一个如此清醒的人,他才不会把区别于他人的特殊照顾称之为爱情,他只会说:“我跟你认识比较久,所以什么都知道,况且我答应丁叔叔要照顾你的。”
那些区别于他人的特殊照顾,是归功于大学时,爸爸给他配齐了一整套游戏装备。
“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表现怪怪的吗?”丁一一问道,语气甚是深沉。
这么明显吗?
连她都能发现?
谢晓楼有一瞬间慌神,但很快镇定下来。他相信自己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丁一一肯定是在炸他。这么多年丁一一身边又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哪回不是被他不动声色的扼杀在摇篮里了?
“哪里怪?”他表情淡淡的,目光一直直视着前方。
“怪帅气的。”
看到谢晓楼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丁一一一副阴谋得逞的笑起来。
谢晓楼:“……”
“怎么样?刚学的。”
“你在哪学的这么恶心的话?”谢晓楼不自觉的笑起来,眉头却仍是紧皱着,“你这话幸亏是跟我说的,你换个人都得打断你的腿。”
“正常人在得到夸奖之后,为了展现礼貌,是要说‘谢谢’的!”丁一一辩驳。
“不是你刚刚说我不对劲的吗?”谢晓楼反问,“我这不就开始不对劲了吗?”
得,话题在他那里形成闭环,丁一一绕了一圈还是没能躲过去这个问题。
她可真是当代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典范。
“我刚刚是想说你是不是羡慕雷润秋?”丁一一没多想,直接把刚刚的问题说出来,等说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套走话!她眼睛盯着脚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什么?”谢晓楼气结,语气里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淡定。
他有什么可羡慕的?!我有什么可羡慕他的?
羡慕他把好好的一个休闲放松的地方设计成还要走几里的山路吗?
谢晓楼内心抓狂,这丫头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羡慕他什么?”
谢晓楼尽量保持面上的平和,甚至还难得的挤出一丝笑意,但他的每个字在丁一一听来都像是从深渊中逃出来,带着威胁与压迫,如同利剑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丁一一:“……”你这可就难为我胖虎了。
她思索片刻,忽而问道:“你真想知道?”
谢晓楼没料到她会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按照她的逻辑,如果自己说了“想”,那她肯定会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如果自己回答“不想”,那她就会说“你不想听我还懒得说呢,哼”。
谢晓楼甚至还能脑补出来丁一一说这两句话的动作和神情。
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听。”
这皮球算是又被谢晓楼原封不动的踢回来。
丁一一早该想到,自己跟他玩这种游戏完全没胜算。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感觉丁一一说与不说都很难过去这一关,她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看到前方有个阿姨抱着一只打扮很潮的小狗,计上心头,反正左右不得好,不如讨回来一笔账。
“既然如此,那还还是讲讲吧。”
谢晓楼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摆,站在队伍后排,排队等人力轿夫。
听到她这样说,状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怎么想讲了?”余光却时不时看向跟着他排队的丁一一,在她准备并排而站的时候,把她拉到前面来,排队还是要排成一排的。
“又不是讲给你听的。”丁一一抬着下巴,眼睛斜睨着他,“我说给小狗听的。”说罢她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同样抱着小狗排队的阿姨。
“……”
谢晓楼想到那晚在他家他逗她的一幕,没想到竟被记到现在,她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记仇了?还是觉得反正说与不说最后都会憋不出事给说了,不如趁现在主动出击过过嘴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