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请了三小时的假。”一旁的赵清萤边系安全带边说,外面的冷气和车里的暖气相互碰撞之后,她鼻涕都要流出来,匆忙拿了张纸擦一擦,“时间紧,任务重。”语气里因为刚刚的奔跑还带着喘息。
自从上次吃过谢晓楼的接风宴,他们在朋友面前公开关系后,事情也没有丁一一想象的那么糟糕,赵清萤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
一度让丁一一怀疑自己前几年的心情终是错付了。
不过也不奇怪,赵清萤那种只忠于自己的内心,与宠辱不惊的态度,有段时间一直是她向往的对象,面对这种状况是时她自然不会真的表现出什么。正如谢晓楼所说,她这样的女孩,感情不是她生活的全部,她也不需要用另一半的优秀来证明自己,她本身已经很优秀。
谢晓楼那段话正是对她最好的解读。
在他们公布关系之前,丁一一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和谢晓楼在一起是不是背叛了她,但真到了那个时刻,反而是她举起酒杯从容不迫地祝福着他们。
又或许,赵清萤根本从来没喜欢过谢晓楼,他们仨那些龌龊的心思,不过是看多了电视剧,佳人一定要配个才子才算佳人,而谢晓楼正是他们认识的人里,唯一还算能配上赵清萤的人,所以才拉郎配的这么久。
她这样想着,突然就对赵清萤生出别样的愧疚感来,不是因为谢晓楼,而是这么多年她竟以这么浅薄的思想去无端揣测一个这么优秀的女性,这跟把女人当成男人附属品的坏蛋有什么分别?!
谢晓楼说的没错,是自己过去这些年思想太过狭隘。
谢晓楼和丁一一牵手的画面,在赵清萤心里已经排练了成千上万边,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她已经能轻松应对,甚至还能带着最真挚的微笑。
明明所有的结果她早已预料到,但她的心还是毫无预兆的漏了一拍。她想,这一拍正好补上了当时初见谢晓楼时狂跳的那一下,也算扯平了。
她那天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贪杯,只是坐在丁一一身边,一遍一遍的重复:“恭喜你呀恭喜你呀。”
那句“得偿所愿”便就着那口红酒咽到肚子里,初时苦涩,回味犹甘。
心甘情愿的甘。
……
感情而已,情出自愿,事过无悔,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拨开面前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被皮筋困住的头发,又重新涂了一遍口红,略显疲倦的脸瞬间有了生气,她满意地合上镜子,靠着后背缓缓神。
周一帆呼哧带喘,几乎半瘫地躺在后座上,一只手搭在谢晓楼胳膊上,好奇明明都是一样的运动,为什么他脸不红气不喘,“对了,一姐,我让你买的花买了吗?”
“买了,后备箱呢。”丁一一着重强调,“完全按照茜茜的喜好来的!”
周一帆喜上眉梢:“还是我一姐靠谱。说话归说话,油门给起来啊!茜茜那边得有我们撑场子。”
谢晓楼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拿下来,平静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她其他朋友都不来呢?”
周一帆:“……”他什么也不敢保证。
“你怎么这么累?”丁一一在前排,现在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沉重喘息。
“你上了个大夜,有个病人一晚上状况百出,然后一口水没喝就往这赶,你能不喘?夸父来了也得喘成狗!”缓了一会儿,周一帆终于恢复一点体力,能和丁一一耍嘴皮子。
丁一一:“……”
离开医院门口后,车流量和行人渐渐少了许多,丁一一家油门往目的地。
简茜尧的店铺本就离医院不算远,再加上不是高峰期,丁一一油门一踩,很快就到。
正在门口迎宾的简茜尧远远看见丁一一的车来,和那些人客套寒暄一下,把一旁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停车位上面的交通锥挪开,招手示意她停这里。
“恭喜恭喜,简老板开业大吉!”众人一下车,拥着简茜尧。
周一帆下车直奔后备箱,把鲜花拿出来,双手递给简茜尧:“鲜花配美人,生意兴隆啊简老板!”
“乖啦~”简茜尧笑嘻嘻地接过话,像撸狗一样在周一帆肩膀上摸了几下。
周一帆这条小狗恨不得当场生出尾巴摇上天。
“一会儿去屋里,随便造。”简茜尧大手一挥,把他们往屋里请。
丁一一看着眼前这阵仗,不得不佩服简茜尧这撑场面的能力,别的不说,就整这些东西跟周一帆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难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