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星抬头阻止,“千万不能咬哈,我今天不坐诊,是被院长拉过来的,处理完你,我还有事呢,可没时间给第二个人处理伤口。”
姜然睁开眼,泪水得到释放,直往下流。
他现在疼的死的心都有了,还要被艾星调侃,心烦意乱还不能表露出来,只得阴阳怪气道:“真是谢谢您了,艾医生,您真是医者仁心。”
艾星挑眉,“过奖。”
姜然第一次觉得一秒钟也是如此漫长,等艾星给他包扎好,贴身的打底衣与皮肤贴在一处,额前的碎发打湿,呼出的气都比平时灼热几分。
他喘着粗气靠在黎楚的肩膀,辛澜似是想起什么,杏眼一亮,说:“二表哥,艾医生刚才碰你的脚,你竟然没躲开,真稀奇!”
艾星摘掉手上一次性医用外科手套扔进垃圾桶,“怎么,我有这么讨人厌?”
姜然眼皮半阖,“疼忘了而已。”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疼是真的疼,最主要的还是他要时刻提防艾星像上次一样,说些让人误解的话。
就以这两次接触下来,艾星这张嘴完全不输辛澜胡说的本领。
艾星回到电脑前坐下,“好了,记得不要碰水,后天来换药。”
姜然不想和艾星再见面,问:“能不能在家换?”
艾星:“可以,回家记得隔一天换一次药,一周以后两到三天换一次。”
说完,打印机“嗡嗡”作响,不一会儿一张密密麻麻的单子滑下来,艾星递到黎楚面前。
黎楚接过,抱起姜然放在轮椅上。
三人准备离开,艾星大步走过来,挡在黎楚身前,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挑起黎楚的下巴,
“让我看看你的脖子。”
“您不是没时间给第二个人检查?”姜然要不是脚烫伤,他现在恨不得蹦起来推开艾星。
“恢复的不错。”艾星身体后撤,“只是瞟一眼的事,对了,你脚上可能会留疤。”
辛澜倒吸一口凉气,“啊?这么严重!”
姜然倒是很平静,“没什么,留疤而已,也不是截肢。”
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多一秒都不想待。
黎楚安慰他:“然然,他骗你的,烫伤处理及时,是不会留疤的。”
姜然扯了扯嘴角,这人就喜欢以打趣别人为乐。
辛澜打开门,身后的艾星笑着说:“下次见啊各位。”
姜然皮笑肉不笑,“不太想见到您呢,艾医生。”
三人下了楼,来到门诊部的大楼,黎楚和司机去取药,姜然和辛澜在大厅的角落等候。
即使是下午四点,门诊部也是人来人往,大都手里拿着单子,行色匆匆。
姜然的目光随着人流挪动,说:“辛澜,你最近又去哪儿野去了?”
辛澜低头看着脚尖儿,“没有,就是有个疯狗没事老在我眼前转。”
他似乎不想提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别说我了,你这几天怎么洗澡?”
姜然收回目光,凝视包裹严实的脚,旁边辛澜打趣说:“上厕所都费劲吧。”
“再说一次,我没有残疾。还有,这事别和我妈说啊,我怕她直接冲过来。”
这时,黎楚手里拿着药从药房的拐角走出来,辛澜耸耸肩,“行吧,你小心点。”
等黎楚走得近了,他交代说:“黎大少爷,二表哥就交给你了。”
“我约会约到一半儿赶过来,对方还在等我呢。”辛澜发牢骚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挥挥手告别:“拜拜,二表哥。”
望着辛澜的背影逐渐缩小,黎楚来到他身后,“我们回家。”
姜然:“嗯。”
*
回到别墅已是傍晚,姜然因为不方便下楼,选择在屋里吃饭,黎楚陪着他一起。
吃过饭,黎楚穿上外套说有事出去一趟,这一走,就是一个小时。
姜然躺在床上翻着昨天刚到的烹饪的书,疼痛夺走他所有的注意力,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不敢想,那些被大火困在房间里的人,当时得有多绝望。
难怪那些人宁可跳楼直接了断,也不想被火烧死。他只是被热油烫伤,就已经疼得呲牙咧嘴,如果换成大火,想必他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选择这种方法来结束生命。
不得不佩服成为消防员的那些英雄。
人类对大火与生俱来的恐惧,他们却要一次又一次反向而行,为困在火情里的人搏一次生的希望。
晚上水喝得有些多,姜然这会儿想上厕所。
他支起身下床,单脚落地,一跳一跳蹦到卫生间。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正扶墙休息,房门“吱吖”从外面推开。
黎楚径直走过来,身上裹着的寒气直往姜然单薄的睡衣里钻,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