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睫毛搭拉着，语气客套疏离。
“谢谢你，不过我打算靠自己的努力赢一次，东西我就不收了。”
周北岐轻啧了声, 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拉过她的包包，不由分说地将演讲稿塞进去。
“用得着最好, 用不用那就丢垃圾桶。”
“……”
林司恩气笑了：“我就没见过像你那么不可理喻的人。”她顿了顿, 心里特不是滋味地说：“周北岐,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气得不轻, 脸上却还带着笑意，眉眼盈盈, 笑得比哭还勉强。
周北岐默了一会，突然抬手轻轻拨弄她的珍珠耳坠, 声音端得漫不经心，“生气的时候，别像刚才那笑，没有威慑力。”
林司恩微微侧头，躲开他的触碰，唇线抿紧，像个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语气硬邦邦：“那这样够凶了嘛？”
周北岐乐了。
“有点，我再看看。”
他说着，双手捏住她的腮帮子轻轻往两边扯，做了个可爱的“鬼脸”，任意揉搓玩弄。
林司恩冷眼瞧他，一时有些怔忡。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概括他们此刻的关系。
他见过她最狼狈的模样，帮过她很多次，也“欺负”过她很多次。
有时候，她真的很感激他，但大部分时间，她更想一枪嘣了他！
就在她脑中闪过这样的可怕念头时，周北岐的电话响了。
他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接通电话。
那边，杨子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岐哥，六号包厢，速来，就差你们了！”
“行。”
周北岐挂掉电话，朝她抬抬下巴。
“走吧，他们在等着了。”
-
饭店的位置挺好找。
晚八点是用餐高峰期，店里生意火爆。
林司恩跟着周北岐走进包厢，里面放着音乐，闹腾腾的。
林司恩注意到包厢里统共十几个人，除了网球队那群十七、八岁的热血少年，还有两个“编外人员”，蒋妮和教练的女儿任雪。
见到蒋妮，林司恩心里一喜，不自觉地朝她微微一笑。
包间里那群钢铁直男眼睛都看直了，仿佛第一次见她似的，目光热切而直白。
林司恩被他们盯得紧张，脸颊绯色浮现，轻轻眨了眨眼。
周北岐目光微沉，低头附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别对他们这样笑。”
“为什么啊？”林司恩抬眸，表情懵懵的。
周北岐挑眉，半开玩笑道：“我怕他们把持不住。”
“……”
林司恩懒得理他。
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眼睛弯成月牙，笑意清浅。
杨子然正在开一瓶碳酸饮料，光顾着看她，一个不留神，密密麻麻的气泡噗呲一声顶开瓶盖，溅得旁边的肖宇一脸湿。
“卧槽！”
杨子然人都傻了，慌里慌张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肖宇黑着脸，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光顾着看美女，忘记了抽你！”
“嗷～”
杨子然捂着头惨叫一声。
其他人如梦初醒，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有个寸头男嗓门大，笑嘻嘻道：“之前到底是谁说妹子病殃殃的没劲儿，我看这不挺那啥的嘛……”
他没啥文化，想不出来合适的形容词，但在场的男生基本秒懂。
他妈的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可爱到他们想爆粗口！
可惜，小美女还没和他们见过几面就被某只黑心大魔王强占了，他们现在想下手已经为时晚矣。
周北岐的视线幽幽扫过众人，轻扯唇角，指着角落里的两个空座说：“我们坐那边。”
林司恩配合地走过去坐下。
周北岐伸手拆开一套餐具放到她面前。
“谢谢。”
林司恩低着头，目光不知道看哪，就一直盯着杯子看。
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热闹的场面。
比起她的拘谨，周北岐显得游刃有余又懒散。
他拧开一瓶饮料，问她：“想喝什么？”
林司恩：“跟你一样就好。”
杯子被拿了过去。
片刻后，周北岐将一杯橙黑色的液体推给她。
“尝尝。”
林司恩捧起杯子小抿一口。
一股比白酒还刺激的奇怪味道直冲天灵盖，辣得她舌尖发麻。
周北岐戏谑道：“好喝吗？”
林司恩瞪他一眼，有些不爽：“这是什么酒，好……好……”难喝。
“不是酒。”周北岐朝边茨的方向扬扬下巴，“那是他调制的辣味猕猴桃朗姆根叶饮料，网球队特饮。”
边茨耸肩，笑得荡漾：“岐，别又拿我的饮料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