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不用这样。”
她不动声色挪开手,将林宋的衣服拉了下来,遮住某些不该看的风光,不轻不重的揉着林宋的肚子,坦率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你如果怀疑我赎罪的诚意的话,其实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委屈自己和我当朋友。”
“你我之间,原本就是我亏欠你太多。”
“而且——”
对上林宋莫测的眸色,白珺又叹了口气:“你的外婆和母亲就在旁边的房间看着,她们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辛苦……”
“林宋,你对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我罪有应得,你不必再想办法来证明现在的我也是个坏蛋。”
果然,似乎意识到了她坚定的意志,林宋脸上那种勾人的笑容即刻就消失不见。
她望着白珺的眼睛里再次露出了那种让白珺畏惧的,像是有烈焰焚烧,似乎要将白珺吞吃入腹的表情。
“白珺,你真是好样的。”
过了好一会,林宋才紧咬着牙关开口。
林宋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阴阳怪气,白珺不知道如何回复,只能沉默地望着她,揉着她的肚子。
但林宋看起来却似乎更气了!
她瞪眼看着白珺,抿了抿唇,拉下了衣服,气冲冲进了浴室洗澡。
白珺也松了口气,唇边溢出一抹苦笑,指节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柔软的触感,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
但她还是庆幸自己把持住了。
如果她这次没有把持住,真的对林宋做出了一些超出友谊范围的事情,将会彻底被林宋宣判死刑,估计再没机会和林宋待在一起。
她还是想要在林宋心中留下好一点的印象。
山里风凉,之前林宋在的时候不觉得,此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白珺突然就感觉有些寒冷。
借口被子太薄,白珺又拨打了客房电话,请人又送上了一床被子。
被子送上来没多久,林宋就出了浴室。
看到白珺蜷缩在沙发上,林宋眼睛里又划过一抹晦暗,但她却没有如同白珺预料的那样让白珺去床上去,反而径自睡了下来,关了房间的灯。
白珺松了口气,越发感觉自己的推论没有错——林宋之前就是在钓鱼执法,如今被自己拆穿,她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所以才不过来黏着自己一起睡。
心中有一些怅然,但白珺很快将这一丝惆怅压了下去——她总要习惯自己一个人。
山风在枝叶间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宛若林间波涛起伏不绝,白珺听着树叶声,恍恍惚惚间,感觉像是真的浸泡在温暖的海水中,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太希望和林宋拥有好的结局,她朦朦胧胧又做了个无比真实、更像是曾经记忆的梦——
梦里她睡在林宋家里的木板床上,林宋给她摘花回来吵醒了她,她有起床气,以为是家里抱着睡的布娃娃,迷迷糊糊将林宋抱在了怀里,醒来后便对上了林宋通红的脸。
她笑着捏了捏林宋的脸,叹了口气:“小林宋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林宋耳根都红了,一直低垂着头。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去刻意看林宋采来的花,却是倏地发现,林宋那瘫痪的母亲,坐在椅子上,也在慈祥地看着两人笑。
逗弄小朋友被家长抓了包,白珺的脸瞬间也胀得通红……
白珺又羞又愧,感觉脸颊好热,这种热度逐渐蔓延了全身,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从梦中醒了过来,才发现原来一切并不是她梦境里的幻觉,而是她身旁又睡了一个人,正以极具侵占性的姿态紧抱着她。
白珺怎么也没想到林宋会半夜挤到沙发上,宛若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着她。
白珺一个人睡沙发的话是足够的,但再挤一个林宋的话就极为拥挤。
白珺一时间颇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抱起林宋回床上,又担心自己吵醒林宋,只能咬着唇继续睡在了沙发上。
难道是林宋睡着睡着又做了噩梦,所以才跑到了沙发上?
但林宋是成年人了,一个恐怖片的效应会影响这么长吗?
而且自己虽然没有睡床,却在几步之外陪着她,林宋应该也不会太害怕……
白珺原本坚定以为林宋是在钓鱼执法,但这么一来,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林宋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
她心中存了万千困惑,满怀着心事,原本以为这一晚她是无法睡着的,但林宋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似乎有林宋在身边什么事情都不成问题……
闻着林宋身上熟悉的馨香,白珺不觉中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窗外鸟声啾啾,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阵阵狗吠,阳光透过枝叶洒了进来,在地上形成了跳跃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