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元寺风格比一般寺庙要华丽,红墙绿瓦,有点宫墙内院的味道。
路过一处院子,乔一娜在一棵树边停下来,“这株玉兰上百年了,你来的不是时候,没开花,摸一摸,有福报的。”
“福报……”覃川从善如流地抬手放在老树皮上。
他不信这些,心里本不想什么。
沈时的脸就撞进脑海里。
玉兰树叶无风自摇。
“可惜了。”乔一娜喃喃自语。
覃川不明所以,“可惜什么?有什么寓意吗?”
“你没看见,树在摇头吗?”乔一娜煞有介事地解释,“你许愿,它摇头,说明,这愿望不行啊。”
覃川有点无语,“就……就你这么解的?这是不是太随意了?”
乔一娜啧了一声,“我正儿八经给你解,你就信吗?”
“不信。”
“那不就得了。”
覃川:……
乔一娜摸了摸树干,又看了看日头,“天太热了,去茶室休息休息吧。”
覃川还穿着外套,一脑门子汗,他温声催促,“快走吧。”
错过这棵老玉兰,一片叶子擦过额角从眼前落下。
忽然一种熟悉感迎面扑来。
他好像什么时候也曾向这棵树许愿,但这种熟悉感只存在于错觉,这里他并未来过。
“快点啊,还愣着干什么?”乔一娜人已经进了长廊了。
覃川跟上去。
穿过长廊,几步到了茶舍。
茶舍靠在山边,雕栏窗子外面就是绿茵,山里的荫凉地方,这个时间已经有凉意了。
茶舍只有他们两个人,乔一娜在靠窗的红木桌子上坐下,桌上茶水已经准备好了。
她斟了两杯,淡黄色的茶水,几片深褐色的茶叶。
覃川在她对面坐下。
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推到她面前。
“上次临时有事,让你等这么久,这个格拉夫的耳钉赔罪。”
乔一娜轻笑,“我算过我俩的八字,其实我们很搭,你知道吗。”
她转了口茶咽进嗓子里。
“你命里有一祸,娶我可解。”乔一娜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愿意跟你相亲,是为了做善事,我那是在救你。”
覃川虽然不信这些,但还是保持尊重,“我有喜欢的人。”
乔一娜身体微微前倾,“喜欢到非他不可吗?”
“覃川,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想好回答我。”
覃川望着她的眼睛。
有一瞬间的怔然。
他真的非沈时不可吗?
覃川善于抛开一切情感从理智上思考问题。
他没有办法和任何人产生亲密关系,即便是找个女人结婚了,那也是无性婚姻。
害人害己。
对于他自己来说,只有沈时和孤独终生两个选择。
但对于沈时……
他无论从哪个角度论证,沈时都不是非他不可……
他们之间的协议,明面上是沈时追求他,但承担风险的是他覃川。
“你犹豫了。”乔一娜紧盯着他,“你不是非他不可。”
“不。”覃川短暂的思考后有了答案,“我非他不可,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
“那就是他不是非你不可,对你来说不是明智的选择。”
“亏得起的叫投资,亏不起的叫赌博。”覃川面容温和,“我只投资,不赌博。”
乔一娜努努嘴,“行吧,那你准备迎接你的第一个祸事吧,东西我收下了。”
覃川本还不明白她说的祸事的意思。
返程的路上,接到了他爸覃从北的电话。
声音非常冷淡,明显是在压制,“你拒绝了乔一娜?”
覃川摩挲一下方向盘:“嗯。”
“你都老大不小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乔一娜虽然不是正牌生的,你娶了她,乾正强自然会帮你,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分嫡庶?!”
“爸,你不要瞎说,我什么时候说嫡庶了。”
“那你是为什么?这个姻缘我好不容易给你搭上的,你觉得她不够漂亮?”
“不……”
覃从北完全不让覃川插话,“小姑娘,现在年轻,审美有点劈叉,喜欢打扮得五彩缤纷的,但我跟你说啊,她小时候我可是见过的,绝对绝对的美人坯子,你老爸我能害你?那不有点好事全想着你了,我们虽然说有点小钱,但还属于创业阶段,跟中影这种成立几十年的集团比,我们就是那什么,那个成语是什么来着,巫什么?”
“小巫见大巫。”
“对对,你是小巫,乔一娜是大巫女儿,她是巫女,你要傍着她,你懂吗。”
覃川捏了下眉心,他在考虑怎么跟覃从北讲明白这件事情,“爸,我没办法结婚,我……”
“什么什么没办法,你没空,户口本我拿着,我去帮你领结婚证,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