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士的脸色立时一变,忙关怀道:“发烧了?不会吧,吃饭的时候我看他气色没什么问题不像是感冒了啊,要真发烧了明天我跟你爸可就不能去了。”
说着便急忙往回走去客厅找温度计,王瑾琛跟在后面接着说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睡觉,都没怎么清醒过,上次就是他发烧了才睡了这么久,我怀疑他是不是又发低烧了。”
谢女士听闻动作一顿,当即泄了口气道:“你这孩子,瞎操心,吓我一跳。”
王瑾琛不明白谢女士为什么能这么决断,明明贺珏这样就很异常。
谢女士看得出来王瑾琛一脸疑惑,说道:“睡觉是好事,说明身体在自我恢复,你担心什么?”
王瑾琛道:“可是他之前正常情况从来没这么睡过。”
谢女士漫不经心道:“你不是也总睡着,心安,或者是累了,自然而然就会容易犯困,小珏这孩子这么要强,家里出事后肯定没好好发泄过情绪一直憋着逼着自己继续用功吧,就是超人也得累了,他要睡就让他好好睡吧。”
末了想了想还是从电视柜抽屉里找出温度计递给王瑾琛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还是给他量量。”
王瑾琛不能理解谢女士这种说法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伸手接过温度计,看见装着温度计的纸盒上画着一个涂鸦,是他很小的时候拿蜡笔画的,不由回忆上涌想起来小时候他发烧的样子,每回都难受得直哼哼,大脑又昏又胀除了觉得不舒服什么也思考不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舒坦,但只要谢女士过来了,他很快就会睡着,然后等他睡饱一觉醒来身体就全好了,导致小时候他一直觉得特别神奇,以为感冒了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王瑾琛想着脑袋宕机了一下,随后一下就想通了,谢女士说得对,想睡觉要么是太放松了要么就是太累了,他在贺珏身边总是睡着就是因为有贺珏在总觉得很心安,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思考,出现任何状况贺珏都会妥善处理,现在贺珏总是睡着不也是一样吗?说明贺珏的心真的安定下来了。
在他重新回到贺珏身边之前贺珏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晚上睡不着觉,虽然后来贺珏晚上能睡着了精神慢慢养起来了,但也只是保证了每天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休息而已,那一个月的亏损并没有补回来,现在贺珏的心安下来了,又有时间空闲,身体自然而然就会自动去找补了。
王瑾琛顿时整颗心都落了地,谢女士见他表情一下舒展开来,知道他是想通了,忍不住笑道:“傻小子,关心则乱了吧。”
王瑾琛松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温度计放了回去,谢女士也笑了笑,说道:“明天我和你爸估计得晚上才回来了,三餐都不在家里吃,你跟小珏看自己做饭还是出去吃吧,自己做的话菜家里都有。”
“Ok.”王瑾琛冲谢女士比个手势,谢女士嘱咐他一句早点睡端着水杯回房了。
王瑾琛也回到房间里,看贺珏略微歪着脑袋靠在床头睡得正熟,心里突然觉得很安心,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踏实的感觉了,不禁在门口多看了一会,看着看着见贺珏突然脑袋往下坠了一下,像是要滑倒下来,旁边原来卧着他的位置空着,贺珏要是倒下来没人撑住肯定就要被惊醒了,急忙悄声疾步走过去赶紧在贺珏旁边又坐下,果不其然他刚坐定,贺珏就往这边一歪倒了下来,但大概是他跟贺珏挨得太近,又比贺珏矮肩膀低的缘故,贺珏跟他脑袋碰脑袋挨在了一起。
他靠贺珏肩膀的次数多了,贺珏靠他的肩膀也有过,脑袋挨着脑袋还真是头一回。
不过贺珏靠他的肩膀其实也就那么一回,是贺珏发烧去医院吊水没有床位只能让贺珏靠着他休息,那时候贺珏的身体精神状态都很差劲,他在对贺珏抱有强烈的愧疚负罪心之外还要担心贺珏的身体,也是精神紧绷得不行,贺珏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除了紧张担忧什么都感觉不到,重或是痛全都是贺珏吊完水恢复了才感觉到,这回却立马就有不同的感受了。
不是很舒服,毕竟脑袋都没肉,以往他靠贺珏的肩膀都是拿自己的手垫着的,还会事先找舒服的好角度,现在没垫东西贺珏直直靠上来跟骨头碰骨头差不多,没一会他就感觉到略微的不适,但却感觉特别新鲜新奇,好像和贺珏到了一种新的关系,距离到了一个更近的范围,彼此之间是心交心,还感觉成就感满满。
要是往后贺珏能像这样多依靠他一点就好了。
王瑾琛脑海中不禁这样想,回想起傍晚的对话还是觉得很感慨不可思议,他本以为就算贺珏对他再包容,他曾经做过的事也是做了的,都在贺珏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疤,再怎么样跟贺珏也回不到从前,没想到居然才回来第一天就将过去的所有伤痛全抚平了,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