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坚持这个问题。
对着叶泊则的脸,我真的说不出来你更帅这种话。但还是应付道:“你最帅行了吧。”
我只觉得话音刚落,叶泊则就看戏似地看了眼我。
嘴角噙着一股莫名冷落又像是看透了我所有心思似的笑意。
房尧还在电话里跟我撒娇:“你好敷衍啊,我好歹也是颜值主播,怎么就让你这么勉强了。”
我不敢和叶泊则对视,只想快点结束话题。
但房尧却还在跟我说他今晚播到9点,然后出门和朋友去酒吧玩,他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我说我第二天早上有课就不去了。
房尧听了后遗憾的叹了口气,说:“你这么放心我啊,都不怕我被别人勾搭走哦?”
我说:“你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喜欢也不是理智能控制的,我会理解的。”
我的话让房尧沉默了几秒,然后他问我:“要是我和别人在一起,你都不会吃醋吗?”
我余光看到了叶泊则盛了一小碗鱼汤,在慢慢喝。
“不会。”
我说道。
房尧再次沉默,然后他有点不高兴地说道:“那你慢慢吃饭,我先挂了。”
……
我有点能理解他为什么生气,但是我心里却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生气而觉得担心。我突然发现我也挺冷漠的,人果然不会二十四小时都保持一颗柔软跳动的心,只会在唯一的爱的人面前,石头会化作血肉。
而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们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路灯泛着玻璃似的光,街上飘着小雨。
我们的车子停的位置离餐厅有点距离,因为这边不让停车。
还好我看过天气预报,包里带了伞。
我撑开伞,顶在两人的头顶。
他比我高,我要举高一点才不会挡住他的视线。
叶泊则就像我们在伦敦散步遇到了下雨时那样,从我的手里接过伞。
我碰到了他的手指,有点凉。
像落在脸上的雨丝一样。
“你冷吗?”
我看着他只穿了一件敞开的棕色棒球服,虽然很酷,也很帅。
对比起来我穿着羽绒服就暖和多了,虽然也臃肿得像个土豆。
“还行。”
叶泊则看着前面湿漉漉的街道回答我。
一阵冷风夹杂着冷雨扑面而来,我忍不住低下头挡风。
心里生起了一股动力,让我拉住了叶泊则的手臂,带着他快步往前冲。
“我冷,我们走快点。”
于是我们边走边跑,但还是遇上了红灯。
叶泊则的脸在夜色里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皮肤像是精贵易碎的瓷器。
我悄悄挪到了他面前,帮他挡住风雨,他看着我换了个位置,正想说什么,就看到我伸手飞快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摸到拉链,扣上。
顺滑的拉到了领口。
夹克的领子可以立起来,叶泊则没什么表情地凝视着我。没闪躲,也没抗拒我的行为。
说:“李明鉴,你在干嘛。”
我没搭理他的话碴,而是说道:“你抬头。”
他定定的望着我,目光像是加热棒,我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烫。
我觉得自己的行为越界了。
在他的注视里,我发现自己不小心又回到了我们可以亲密无间的时刻。
如果叶泊则此刻甩开我的手,那我就可以没脸面地逃走,如果叶泊则纵容我……我的手指冷的颤抖,但我脸却在反常地发烫。
不,我是那一滩脏污的雨水,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想要得到不该妄想的宝物。
我是过期的三明治,卡在水沟的梧桐叶,我像个乞丐,又像个疯子。
在做着荒谬又越界的行为。
在我自惭形愧的时候,叶泊则稍稍扬起下巴,示意我把拉链拉上去。我的手指碰到了他的皮肤,我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心里却在吹起不合时宜的泡泡。
我就像一个偷情的人,在黑夜中,在雨伞下,水花如同火星般溅洒,我又冷又热,如同火中吞冰。
如果雨再下大一点,车子再远一点。
我们永远互相依偎着逃亡该多好。
回到车上,暖气也从四面八方飘出来。我从脑海的戏剧中脱离,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手机又震动起来。
不是我的。
叶泊则看了眼,调了静音。
一晚上我都看到好几个被他忽视的电话了。我倒不意外,因为他一直都这样。
有时候接电话说的话比不接还气人。
可是恰恰别人都愿意舔他。
因为他是叶泊则。
是啊,因为他是叶泊则,所以他怎么都可以,随心所欲的过人生。而我只是照猫画虎,东施效颦。我难过的看向窗外,居然看到雨丝变成了雪花,洋洋洒洒地从天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