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乖乖听话,原地坐下。
“乖。”钟霖表扬过妞妞,随后拿出盘子,将食材码入其中。
食材要上锅蒸一下,之后放凉了才能给狗吃,没个十几二十几分钟,不可能结束。钟霏经历过太多次,知道接下来将有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又不能进行催促,催了也没用,还会惹恼钟霖,于是撇撇嘴,没话找话地对钟霖说:“哥,你这狗养得也太没劲了吧。只会坐下和跟上,连握手都不会——没有傍身之技,怎么拿出去秀啊。”
“它是狗,不是人,没必要学那么多的技能。”装好食材后,钟霖拿出蒸锅,开始接水,“我养它,也不是为了用它去向别人进行炫耀。”
“那你是为什么呀?”钟霏双手抱臂,斜倚着门框,调侃道,“不让它参加比赛,也不用它来进行繁殖,总不能是为了让它陪你过日子吧?”
“我没那么多的想法。”钟霖将处理好的食材放入锅中,掏出手机看眼时间,然后开火进行蒸煮,做完这一切,才继续对钟霏说,“我就是希望它能好好地活着。”
“它有吃有喝,不用工作,活得已经足够好了。”钟霏因担心而质疑,“你呢?你就一直这样吗?”
钟霖低下头,摸着妞妞,漫不经心地说:“我挺好的。”
“哪儿好啊?”钟霏难以苟同,“一个人,跟狗过一辈子吗?”
钟霖苦笑道:“它活不了那么久……”
人的一生长达百年,狗的一生不过十数年。钟霖的一辈子对妞妞而言太长了,它走不了那么远。
钟霏不想探讨会让钟霖感到难过的事情,她没安慰,也没接话,顺着自己刚才抛出的话题,继续往下说:“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钟霖喜欢男人,没有告知父母,也没有告知钟霏。钟霏会知道,是因为她的敏感,以及对钟霖过分的关注。
她对此没什么想法,不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亦或是喜欢动物,钟霖都是她哥,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共用过同一个子宫的人。她只是好奇钟霖在上还是在下。
钟霖不愿说,也不想说,反问她为什么想要知道这种事。
“知道了你的型号,我才能帮你介绍对象啊。”
钟霖不需要钟霏给他介绍对象,也不认为钟霏能够接触到可以成为他对象的那一类人。
钟霏却超乎他的认知,真的推送给他很多男同的微信名片,还什么类型的都有。
钟霖难以置信,询问她为什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钟霏解释道:“人长大了,社交圈子广了,自然就认识到了呗。”
这时钟霖才知道,钟霏已经接触过太多他这样的人,甚至性经验比他还丰富。
时光抽长了他们的身量,也拉长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他们不再是小时候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兄妹。
钟霖感到惋惜,但是并不愤恼:他们是亲人,也是相对独立的个体,理应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不希望钟霏过分关心他的感情问题,于是将矛盾转移到对方身上,试图用此方法来摆脱纠缠:“与其操心我,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
“我没什么可操心的。学业顺利,炮友稳定。”钟霏不上套,继续将矛头指向钟霖,“倒是你,单身这么多年,也不怕给自己憋坏了。”
他没单身太长时间,也就三四年而已。期间钟霖约过炮,后来养了妞妞没时间,也没兴趣,偶尔来兴致了,自己撸一发足矣,没必要特意找人帮忙解决。
钟霖不喜欢与人讨论这些事情,哪怕对方是他的亲妹妹。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看起来冷漠且严肃,换作旁人,见他这样,绝不会自讨没趣,继续与他搭话。
奈何钟霏不是旁人,是和钟霖打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兄妹。她知道钟霖不会真的生她的气,就算生气了,只要撒个娇,她哥就会瞬间没了脾气。
得寸进尺,恃宠而骄,钟霏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可是她实在改不了:她哥宠她,从小就这样,长大后也没变过。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你别跟我装哑巴。”钟霏甩着手臂,气势汹汹地走向钟霖,看着好似是要找他干架,“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包你满意。”
见她走近,妞妞惊恐地夹紧尾巴,将身体挤进钟霖双腿与橱柜之间的缝隙里。
“你别这样,”钟霖提醒钟霏,“它害怕。”
“它怕屁啊!”钟霏哂笑道,“我刚才和它在屋里一起待半天了,也不见它躲我。你在这儿,它就开始装可怜,这狗也太茶了吧。”
“钟霏。”
钟霖的声音很冷,宛如隆冬里的朔风,听得钟霏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