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雷声,言歌茗感觉脑门像是挨了一记重锤。
雷声平息之后,陈明珍再次开口,打断了言歌茗的沉思。
“对了,歌茗,你知道扶乩吗?”陈明珍问。
“扶乩?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过。”言歌茗说。
陈明珍点了根烟,然后猛吸了一口,接着长舒了一口气,把圆圈吐了出来,那烟圈在半空中停留了几秒,慢慢消散了,就像是一道虚幻的影子。
陈明珍清了清嗓子,眯起眼睛说:“你没听过也正常,扶乩其实是咱们中国很早很早的一种占卜方式。据说,上古时代就有了通过扶乩的方式来预测吉凶祸福的方法。在扶乩中,需要有人扮演被神明附身的角色,这种人被称为鸾生或乩身。天上或地下的神明会附身在鸾生的身上,然后写出一些文字,那便是神明所要传达的想法。信徒通过这种方式,与神灵进行沟通,从而了解神灵的意思。《笔仙》《碟仙》这种恐怖电影你总看过吧,和扶乩基本就是一个套路。”
“额……陈老师,这东西听起来感觉很诡异啊,可是那些毕竟是电影里演的啊,而且这种东西一听就是迷信,怎么能够当真呢?”
“嗯……的确是迷信,但是中国自古以来的很多迷信往往就是未知的科学。”陈明珍掐灭了手里的烟,喃喃自语道。
“陈老师,你刚刚说的那个‘鸾生’,是不是就是某些恐怖电影里面说的‘灵媒’啊?”
“歌茗,看来你还挺会举一反三的,没错,‘鸾生’和‘灵媒’是有关联的,但是二者之间不能完全划等号。‘鸾生’和‘灵媒’之间其实是一种从属关系,也就是说,某一些特别的‘鸾生’才能成为灵媒。”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觉得好诡异啊。而且,这个和梁茜老师有什么关系啊?”
陈明珍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拉了拉屁股下的凳子,靠近言歌茗的耳朵,低声地说:“我听说,她今年春天的时候,参与过一场扶乩仪式。”
陈明珍话音刚落,一股凉风钻进了言歌茗的后背,不知道是空调的温度太低,还是陈明珍的话语充满着森森的鬼气,言歌茗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而且就在这时,言歌茗发现陈明珍的眼白里,布满了暗红色的血丝。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言歌茗有些不解。
“怎么?你不信我的话?觉得我在说谎?”陈明珍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那倒不是,只是你刚才说的话,我觉得瘆得慌。而且,我挺好奇的,她做这种事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吧,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公共场合搞啊,所以陈老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应该看过《碟仙》的电影吧,扶乩就和请碟仙一样,是一个多人的游戏,一个人是搞不来的。所以当时除了梁茜老师在场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人参与。”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此时此刻,言歌茗非常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有预感,陈明珍接下来脱口而出的多半是能够让人魂飞魄散的话。
“因为那场扶乩,我就是其中一个参与者。”陈明珍冷冷的声音带来的寒意强过空调冷气的数十倍。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陈明珍和言歌茗一同抬眼望去,原来是教政治的周君良。
周君良年近四十了,长相虽然算不上帅,但是绝对不是那种难以入眼的油腻男。他平时虽然不少和女同事搭讪,但是却从未寻得良人。偶尔的几次相亲,也都是以被发“好人卡”结束。
“你俩在那儿说什么秘密呢,凑那么近。”周君良笑着说。
“没什么,就闲聊来着。”陈明珍一边说着,一边把椅子快速移回了自己的座位。
“舒城这天可真够热的,我觉得咱们教师这行啊,也应该给高温费。喏,我刚刚在校门口的水果店买了几盒哈密瓜,挺甜的,你们吃不吃?”
“吃啊,有瓜干嘛不吃,拿一盒给我。”陈明珍毫不客气地说。
言歌茗则在道谢之后摇了摇头。
陈明珍三下五除二地撕开了包在哈密瓜表面的保鲜膜,然后大快朵颐起来。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她在吃别人的东西时,胃口最好。
“陈老师,味道咋样啊?”周君良笑着问。
“清凉爽口,甜而不腻。”
“嗯,说得好。但是我这个瓜可不能白吃啊。”
周君良话音刚落,陈明珍的脸就拉了下来,说:“怎么,是你自己主动给我吃的,这都已经吃一半了,还想让我吐出来?”
“不不不,那倒不是,我哪能是这么小气的人呢。我这人好奇心重,你也知道,你能不能把刚刚分享给言老师的‘瓜’,也给我尝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