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我儿子快结婚了,他和我儿媳妇都是当老师的,收入不高,缺钱,不然他是绝不会上你的当的。”
“我说南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红城有你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会缺钱。只要你肯出山,红城还不是要啥有啥。”
“你妈的,又要我上你的贼船是吗?这些年你都说多少遍了,老子死也不会和你一起做这些断子绝孙的事儿。”
“南哥,难道这些年你过的真的痛快么?你的憋屈,做兄弟的我都知道。当年那些事,估计你心里一辈子都翻不了篇。”
“够了,我懒得听你废话。红城这一单,你分了他多少?”
“定金六万,事情结束之后,再结算十四万尾款,一共二十万,上头给的预算是两百万。”
“呵,你们对我儿子可真够大方的。”
“唉,这你不能怪我,这是组织规矩。不过,因为后来发现红城是你儿子,预算已经改了,给他的酬金已经追加到了一百万。那六个人也是,他们算是沾了红城的光了。红城这趟回来以后,我立刻给他买辆好车,房子也随他们小俩口挑。哦,对了,婚礼的酒店也随他们选,我全都包了。”
“钱我们可以还给你,我要他现在就回来。”沈重南揪住了梁万山的衣领。
“南哥,别让我难做,你也知道,任务中擅自离开的话,如果泄露了上头的秘密,什么后果你清楚。那时候别说是红城了,那六个人估计全都活不成。”
“威胁我是吧?”沈重南扯着嘴角笑了笑。
“南哥,你是‘雨’的缔造者之一,我是不是在威胁你,你心里应该明白,现在的幕后早已不是咱们这帮兄弟了,是这个。”梁万山用手指了指天。
“我明白什么?组织之前是这样的吗?我最早提出的构想是搜罗具备刑侦思维的人对当下的疑难案件出谋划策,这样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为舒城警方提供新的办案思路。你们把队伍发展到全国我不怪你,我起初认为这也是为了这个社会好。但现在呢?我操你妈的,你以为他们是特种兵啊,让一群穷苦的老百姓去除恶惩奸,那还要这帮警察干什么。”
“南哥,‘雨’要壮大,不能只是纸上谈兵。而且你应该知道,法律不是灵丹妙药,你曾经也是警察,看见那些恶人通过法律的漏洞逃脱法网,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有段时间,我梦里都是那些受害者家属痛不欲生的脸。”
“你别说了,”沈重南叹了口气,“这就是报应,我儿子现在也陷在里面。”
“南哥,你别这么说。”
“这些年来,你靠‘雨’捞了不少钱吧。”
“我得到的这些都是你唾手可得的。”
“我的心没你那么黑,让别人家的孩子一只脚踩在棺材里帮你捞钱,这种事情做多了真的会折寿。”
“南哥,你要是一直这么说的话,那就没意思了。我没逼他们,他们能在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其实心里感激得要命。天上不会掉馅饼,往细了说,现在这世道,任何钱都是拿命拼来的。很多有能力的人,一辈子都是在等一个机会。”
“韩泽鸣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
“没错,他最少在我这儿捞了两百万了。这些钱,他规规矩矩半辈子都赚不到。没办法,他女儿刚上小学那年,被查出得了血癌,急等着用钱。”
“唉,真年头,命真是难活。”
“南哥,你错了,这年头只是穷人的命难活,那些有钱人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中国自古以来不都这样么,很多事情咱们都无能为力,能做自己的救世主就可以了。”
“得得得,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打嘴仗。我问你,我儿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信你那么好心,会莫名其妙让另外六个人去帮他,如果我没记错,按规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安排这七个人碰头的。”
“红城是遇到了点麻烦,但很快就能解决。”
沈重男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说清楚,究竟什么麻烦?”
“吴老四的小儿子,叫吴兴杰,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现在更是黄赌毒全都搞,在他控制的卖淫女里,好像有个是红城以前的相好,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被多少人弄了。红城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啊,和那六个人差点把吴兴杰骟了。”
“这些畜生,难道不该去死么?你自己扪心自问,他们该不该死?”
“南哥,我知道这些人都该杀,该剐。但现在世道变了,你那疾恶如仇的性子如果不改,不吃大亏才怪。红城估计就是学了你这点,这些事情本来就不该他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