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前男友是谁?”
“邱飞。”
“啊,是他。”我恍然大悟,“原来你从邱飞手里抢走的女朋友就是张爽,因为这事,邱飞还去找你报复过。听说那女的当时出事了,没想到她就是张爽。”
“我抢了他的女朋友,这种说法看怎么解读,其实你懂的,这是法治社会,我又不是土匪,所谓的抢能是真抢吗?是违背妇女意志逼人家当自己的女朋友吗?当然不是,是你情我愿,是爱情,是真爱。张爽当时爱上了我,为了跟我在一起而主动甩掉邱飞。你想想,邱飞是什么心情?恨我到什么地步?拿刀要杀我呢,那对张爽呢?张爽为我甩他,给他戴绿帽子,试想一下,这是多大的羞辱?他能不怒发冲冠?能不恨得想要将张爽千刀万剐?时隔多年,至今我依然怀疑杀害张爽的凶手就是邱飞。那是一种得不到就毁掉的变态心理。真他妈心狠手辣,把我变成了一个瘸子,所以你能想象到邱飞的性格有多激烈吧?”
“除了邱飞,你心里还有别的怀疑对象吗?”
“年头太久了,我想想,再就是杨大龙。”
“杨大龙?”
“我记得张爽曾说过,杨大龙有段时间每天纠缠她,逼她跟自己处对象,甚至深更半夜去砸她家的窗玻璃,典型的恶棍。”
“这个杨大龙现在干吗呢?”
“不知道,我不再混社会后,社会上的人和事我是半点都不再关注啦。”
“邱飞呢?”
“也不知道,不关心。”
“好吧,没事了。”
我再次给小智打去电话,让小智帮我打听邱飞和杨大龙。
仅仅二十分钟后,小智就给我打来电话,告诉了我邱飞和杨大龙的消息。邱飞已经结婚生子,在城北的温特钢管厂上班,从事机修工作。杨大龙没结婚,没有孩子,没上班,没有固定住处,基本等于孤魂野鬼,好色,又穷,最近两年常去的地方是黑舞厅,从廉价女人那里找到廉价的快乐。我用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温特钢管厂的位置,立即赶往城北。
在厂门口与邱飞取得联系后,邱飞从厂区里走出来,穿着一件有些油腻的棉衣。我向他做自我介绍,撒谎说是受公安局的委托,找他了解点情况。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我便提到当年张爽被害的事,说张爽的案子与当下的一起命案有关联,所以找他。他惊愕地看着我,十五年弹指一挥间,突然有人又找他聊张爽的案子,他很是感慨。
“有什么关联呢?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吗?”他问我。
“有理由这么怀疑,因为凶器是相同的,都是被纸凿给活活打死的。”
“纸凿是什么玩意?张爽不是被锤子打死的吗?”
“纸凿是一种类似锤子的东西,过去用来在黄纸上打纸钱的。”我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演戏,难道他真不知道打死张爽的凶器是纸凿?如果不知道,那他肯定就不会是凶手。
“我倒是不清楚,我只知道张爽死于奸杀,还在体内发现了精液呢。”
“精液?”我和庞小雨对视一眼。
这就肯定了杀死张爽的是男人,当然也就排除了姜红的嫌疑。
“听说当年张爽遇害后,你拿刀去找谭鲁,想要杀死谭鲁。”我说。
“对,当时我喝酒了,丧失理智了。”
“你恨他夺走你的女朋友,对吗?”
“恨啊,换成谁不恨?你女朋友被人抢走了,你不恨?张爽那么美,那么单纯,多好的姑娘,却死得那么惨,我实在受不了,就把这种情绪变成了对谭鲁的仇恨。”
“那你就不恨张爽吗?”庞小雨问。
“也恨,她背叛了我,但不像恨谭鲁那么厉害,因为我知道张爽的品性并不坏,她就是单纯,傻乎乎的,容易被男的骗,相信真爱那一套,谭鲁耍点小手段,她就被洗脑了似的,觉得自己和谭鲁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儿,是真爱,不顾一切地投奔谭鲁。”
“警方怀疑过你吗?”
“当然怀疑过,但案发时我在一个朋友家打麻将,很多人都能给我作证。”
“那你有怀疑过什么人吗?”我问。
“我当时倒是怀疑过一个叫杨大龙的人。”
“为什么怀疑杨大龙?”
“说不好,一种感觉而已。我跟他不是一路人,对他不了解,也都只是听说。杨大龙好色,而且脾气火爆,平时最常干两件事,打架和骚扰女性。张爽跟我处对象之前,有阵子杨大龙每天纠缠她,逼她跟自己搞对象,甚至还砸过她家的玻璃,恐吓要伤害她的父母。张爽她爸就辗转找到一个当时在社会上名声挺响的人帮忙,那个人亲自带一伙人打了杨大龙一顿,打得挺惨的,杨大龙才不敢再去纠缠张爽。但听说杨大龙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曾对张爽放话,让张爽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