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干洗店老板送到干洗店后，庞小雨没有下车，我又送庞小雨回家。
“鳞通互惠崩盘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庞小雨坐在副驾驶看我。
“不知道。”我茫然地看着前面。
“王嘉晓半夜出逃，去东阳小区找马鹏，既然马鹏不是凶手，这样的事还会有谁知道呢？那个知道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这个思路对吧？”
“当然对，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还会有谁知道。”
“问题的关键在于，王嘉晓处在那样的情形下，有什么必要特意把自己的行踪告诉那个人呢？等自己找马鹏处理完钱的事，或者等安顿好自己后，再告诉那个人也不迟呀？”
“是的，所以有可能王嘉晓在找马鹏处理完钱的事后，会去找那个人。”
“她半夜出逃，必然需要有人收留，马鹏当然是不会收留她的。”
“这样的情形下，会收留她，或者帮助她逃走，说明那个人是她非常难信任的人。”
“会是谁呢？她的家人？同学？闺蜜？甚至情人？”
“我对她并不了解，但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她。”
“怎么了解？”
“她在一家空调专卖店当了几年售货员，老板当然了解她的情况。那家空调专卖店跟我的烟酒店都在姚家街上，距离不远，我和那个老板认识，而且我催收高利贷时就跟他打过交道。去找他去了解王嘉晓的情况，他应该会告诉我一些的。”
“我跟你一起去。”
09、情人
空调专卖店的老板比我大十岁，我一直叫他安哥，年轻时脾气很火爆，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时间。我和庞小雨走进店门时，他刚打完电话，脸色非常难看。
“小峰，你今天怎么有空了？”
“怎么了安哥？心情好像不太好呢？”我笑说。
“别提了，我买了一个金融产品，刚才听说老板卷钱跑了。”他从收银台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递向我，“你们俩快请坐。”
“鳞通互惠吧？”我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然后坐在门口的椅子里给自己点烟。
“对，你也买了吗？”他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里坐下。
“我差点买，今天去听课，发现没人，一打听才知道崩盘了。”
“刚才有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我这事，我才知道。”
“你投里面多少钱？”
“倒是不多，就投了两万，本来打算投个十万二十万的，多亏小苗劝我别投，说那玩意不靠谱，我才没投那么多，但觉得返利确实挺高，没经受得住诱惑，小小地投了两万。”他狠狠地抽口烟，“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最近听说你家店里的售货员出事了，她总去我那买烟，我还挺难受的，这不就顺路过来了解下情况嘛。”
“可不是嘛，王嘉晓，小苗的对象。”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对，王嘉晓，听说她是外地的。”
“大山沟里的，特别穷，来铜城打工认识的小苗。”
“她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她没有父母。她爸年轻时候出去打工，跟一个女的同居过一段时间，也没结婚，那女的生下她后跟人跑了，她爸只好把她送回了老家，由爷爷抚养。后来她爸失踪了，没人知道去哪了，至今没有消息，估计是死了，被当成无名尸处理了。再后来她爷爷也死了，她无依无靠，只好出来打工，辗转来到铜城。起先她在火车附近的饭店里当服务员，小苗去那吃饭，见她长得还算不错，就把她给追到手了。后来小苗又把她送我这卖空调。”
“年纪轻轻的又被杀了，她的人生够不幸的。”
“是啊，人还挺不错的，确实是命不好。”
“她那天半夜三更去东阳小区找谁啊？”
“说是去找马鹏买鳞通互惠。昨天警察还把马鹏带走调查这事呢，怀疑马鹏是凶手。马鹏这王八蛋可把我坑惨了，就是他忽悠我买鳞通互惠的，我只损失两万，倒是没什么，关键我家有几个亲戚因为我的推荐买了鳞通互惠，钱要是追不回来，我以后怎么面对他们啊？实在不行我只能自掏腰包赔偿他们。”
“他们自己看好了才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庞小雨说，“还至于自掏腰包。”
“话是这样说，可毕竟他们是因为我的推荐才买的鳞通互惠，而且因为成为我的下线，我还得到了一点好处。后来因为小苗的话，我提醒过他们要谨慎，不过他们没听我的。”
“王嘉晓有什么平时常联系的亲戚和朋友吗？”
“她没有亲戚，也没什么朋友，小苗在这方面看得很紧。但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传出去。”他的声音压低一些，“她背着小苗跟一个男的联系得很密切，在我这上班时不停地跟那男的发信息和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