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手指无限接近键盘的时候，他还是选择收了回来，收回来之前不甘心地将电脑摆正一些，同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行，不能看，暮修远把他和电脑留在房间里肯定就是相信他不会看。
哎，太纠结了，太煎熬了，谈颜玉放弃思考。
在他纠结的功夫，暮修远拿着睡衣回来，半点没发现谈颜玉动过他的电脑。
“你帮我穿。”谈颜玉摊开手臂，一点都不想动。
他的余光瞥见电脑屏幕暗了下去，连忙转移视线，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只要把他感兴趣的东西换成别的，他心里就会舒服很多。
但是，很显然，他做不到。
因为暮修远在帮他换上睡衣以后，把他塞进被子里，给他盖好被子后，坐在他的身边。
面前还是放着那台电脑，暮修远还在跟那个人聊天。
暮教授的神情凝重，敲键盘的手指时不时停下来，像是在思考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谈颜玉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他只能躺在一边干看着。
想伸手打扰暮修远，伸出手时却又放弃了。
还是等暮修远忙完再说吧，搞不好是暮家的生意？
虽然暮修远一直在学校教书，但谈颜玉私底下认为，如果只是在教书，他的存款肯定没有这么多。
无聊，太无聊了。
没有暮修远的日子他是怎么过的来着？
那些日子距离现在并不遥远的日子，谈颜玉却像是记性差的鱼一样，想不起来是怎么度过的了。
好像是，半夜一个人跑出去吃东西，逛小吃街，或者是随便找个酒吧坐坐，也不找人聊天，就是单纯地坐坐。
听起来很无聊，实际上做起来也很无聊。
不过有几家酒吧的调酒师技术还不错，谈颜玉点的酒都没有踩雷。
“很无聊？”暮修远打断谈颜玉回忆过去。
恍惚间，谈颜玉还以为自己说出口了，他摸摸自己的脸，嘴角没有上扬啊。
更不存在流口水。
“暮教授，难道你真的会读心术？”谈颜玉翻身，手撑在暮修远的腿上，慢慢做起来，没骨头似的靠在暮修远的肩膀上。
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戳戳他的脸颊，硬邦邦的：
“还是说，这是你们保持高冷的原因？”
因为做出表情就会被别人读心。
暮修远是这样，向寇文也是这样。
一个二个的，搞得谈颜玉也想装高冷看看是不是这样了。
暮修远捏捏鼻根，失笑：“并没有。”
只是暮修远太熟悉谈颜玉，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表情。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聊天。”暮修远主动提出，谈颜玉怎么可能不答应。
他立马来了精神，挤着暮修远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严丝合缝，完全不存在社交距离。
谈颜玉满脸兴味盎然：“可以啊，聊什么？”
聊电脑上聊天的人！谈颜玉的内心在呐喊。
这次暮修远的读心术失效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偶然。
暮修远聊的是别的事情，他问谈颜玉：“今天在台上演出，有什么感想。”
跟小学生组织春游后，回来还要写一篇感想交上去一样。
当时的谈颜玉很听话，现在的他可是处于叛逆期。
更何况坐在他身边的老师并不是教他学习的老师，这让谈颜玉底气更足，他将头一扭：
“你问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暮修远显然不像小学老师一样苦口婆心地劝他，他非常宽容，点点头，手上打字的速度不停，发出一句话后才继续说：
“那我们进行下一个话题。”
好像老师在面谈学生。
气氛好像凝固了一瞬，谈颜玉很快安慰自己，是因为暮修远的职业问题，所以他说话会这样。
谈颜玉举手，收回手时在暮修远下巴撩了把：
“行了，上一个话题我说就是了，舞台很棒！我的心跳从来没达到那么高的频率。”
没有上过舞台的人无法体会到那种感受，谈颜玉只能尽力给暮修远描述：
“灯光很刺眼，很烫……嗯，反正，很令人激动，就像把一条鱼丢进沸水里面，但不会熟一样。”
这个形容有些抽象，暮修远手离开电脑，花了些时间来思考谈颜玉是如何想到用煮鱼来形容舞台的。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暮修远说着，他的手摸上谈颜玉的胸口，隔着丝绸的睡衣。
掌心的温度传达给皮肤，谈颜玉身子轻轻一颤，大脑宕机以至于忘了躲开。
身体比脑子先习惯了暮修远的触碰，所以，在脑子慌乱的时候，谈颜玉的身体主动朝着暮修远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