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服装师大概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秘。
其实谈颜玉捕捉到好几次他做出拍照的小动作。
“现在可以说了吧,是谁定下的后台服务?”
化妆师的技术精湛,没有一步动作是多余的,服装师也有很高的搭配能力。
还有这些衣服,很明显就是高定的水平。
一开始谈颜玉还以为是徐弦他们公司找来的代言。
直到看见内间这一排衣服,谈颜玉才反应过来,这些衣服里又几个品牌早就有了长期代言人,并不需要找其他的小歌手代言。
这些不是徐弦他们公司能接到的宣传。
肯定是有人提前定下了衣服。
服装师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谈先生您说笑了,我们就是专门为您和您的团队服务的,就算是别人请来,也绝对不会做对您以及对您的团队不好的事情。”
“是么?”谈颜玉似笑非笑地看他,朝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那把你刚才拍下的照片给我看看。”
啧,非得他戳破才肯承认是么。
服装师这回冷汗跟流水一样流下,滑入脖颈,打湿了他肩膀上的布料:
“您,这,还是算了吧要不,我不拍了,您放心,这些照片绝对不会外传,除了您和我以外,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谈颜玉才不打算放弃追问,他补补紧追,语气不善:“那你说说,第三个人是谁?”
服装师哆哆嗦嗦从口袋中拿出一方手帕,擦掉流不尽的汗水,眼神左顾右盼:
“那个,您就别为难我了。”
都是打工人,他现在要说出来,没准会被幕后金主针对,但他要是不说出来……那可就得去局子里喝杯茶了。
想通其中关窍,他幡然醒悟,立马吐出真话:
“其实,这是一位姓暮的先生定下的,其他的,我不能再说了。”
“……”谈颜玉凝望了服装师好一会儿,直到这个中年男人扛不住压力,认真地重复了好几遍。
仿佛谈颜玉再不相信他,他就要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了一样。
姓暮的,暮眠首先排除,他虽然是暮家人,但是手上确实没几个钱。
也还没正式踏入权力场,跟高定品牌没有太多交集。
嫌疑人就锁定在暮修远身上了。
好嘛,难怪暮修远会乖乖去前台等着演出开场,而不是陪着他一起进后台。
原来是早就埋好了眼线,等着眼线拍照片发过去呢。
真是好心机啊,论玩心机,谈颜玉还是不如暮修远周到。
“来,给我拍照,我摆姿势,你拍。”谈颜玉抓住战战兢兢准备退出房间的服装师,在服装师惊恐的视线下,笑得灿烂,手指贴着脸颊,比了个耶。
“发什么呆啊,快拍!”
另一边,坐在前排座位的暮修远,他正专注地看着手机上,一个陌生联系人发给他的照片。
照片都属于同一个人。
哪怕是只能定格某个瞬间的照片,也牢牢地将青年的活力框在了里面。
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不仅自己是自由的,也让看见蝴蝶的人从心底感受到自由。
修长的手指拂过青年清秀的眉眼,尤其在浓密的眼睫毛上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紧接着,他看向青年的胸口。
那枚红色胸针做成了石榴的形状,是一颗半开的形状。
跟暮修远胸口这枚为开裂的石榴是一对。
这些小细节令暮修远安心。
翻到最后一张照片,青年正对着镜头,俏皮地比了个耶,眼中溢出挑衅。
被发现了,暮修远翻照片的动作顿了两秒,失笑。
果然,他家颜玉还是这么聪明。
看过一遍,又返回去,暮修远一丝不苟地将所有照片都存入相册。
点开相册,他的手机里只有两个相册,一个备注“工作”,另外一个,备注着“爱人”。
工作的相册没有两百多张照片。
而名为“爱人”的相册内,有足足两千张照片。
还有继续增长下去的趋势,暮修远尤嫌不够,不满意地蹙眉。
点开看了一遍内里的照片,心情稍微好了点。
相册内,不止他和谈颜玉在一起时拍下的照片。
还有他们分开的那几年,有些照片时谈渡发给他的,还有一些是他去酒吧拍照留下的。
在他们分开的那几年内,暮修远默默帮谈颜玉解决了很多麻烦。
包括但不限于国外的公司运营。
那些通过谈家公司盈利后挣来的钱,被暮修远单独放在一张卡内,隔一段时间就自动转回到谈家公司。
他不需要其中一分钱是盈利。
只要别切断他和谈颜玉之间的缘分就行。
看完后,他收好手机,偏头看了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