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还挂着水珠，头发也还没吹干，脸色被热气熏得微红。
透过他的模样，谈颜玉仿佛能感受到浴室内的水汽有多重，温度是多高。
暮修远皱眉，不解地回视他：“洗完澡不穿浴袍穿什么，我没带睡衣来。”
其实带了，但是那套唯一的睡衣被谈颜玉不小心弄脏了。
因为他的手滑，哪套唯一的睡衣被他丢进了洗手池里，粘上了洗面奶。
现在，那套睡衣正躺在酒店的洗衣机里，还没来得及洗。
“……抱歉，我下次一定确认洗脸池里没有其他东西再放进去。”
谈颜玉抱紧暮修远的腰身，毛茸茸的头在他的腰上乱蹭，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暮修远：“用不着，现在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上面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这个点要是再不睡觉，谈颜玉连标准的八小时睡眠都达不到。
本来三餐就不稳定，总不能连作息也乱掉。
鼻尖涌动着熟悉的栀子花香沐浴露，这是酒店自带的的沐浴露的味道。
谈颜玉洗澡也是用的酒店的沐浴露，但是他总觉得暮修远身上的味道跟他身上的不一样。
也许是经由暮修远的体温温暖过后，形成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的鼻子耸动，想要再嗅闻一下，确认自己没有闻错。
但是这回闻到的却是浓密的绿茶味道，很清冽的香味，灼烧着他的神经，让他陷入了一种看似清醒实则迷茫的状态。
这是暮修远信息素的味道，平时他不经常放出信息素，只在谈颜玉需要的时候才会放出来用作舒缓剂。
“你放出信息素干嘛？”谈颜玉没松手，他更加用力地埋进暮修远怀里，像闻见猫薄荷的猫咪一样，神色有些许茫然，说话语调也更加温软。
一双不安分的手在暮修远的后腰摸来摸去，想找到入口贴着他的皮肤，但总找不准方位。
他探究的视线落在谈颜玉的侧脸上，后者绯红的唇瓣微张，像是想说话，但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便成了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可爱模样。
“因为你不睡觉，我觉得放出信息素有助于睡眠。”暮修远说的话完全没有依据，他也没有用信息素控制谈颜玉的意思。
只要谈颜玉表达出拒绝的意思，暮修远马上停止释放信息素。
但是谈颜玉没有拒绝，他难耐地叹了口气，幽怨地松了手，稍稍离开暮修远的怀抱，瞪了他一眼，又掐着手指在算些什么。
在暮修远极有耐心的等待下，谈颜玉终于算明白了，他抓住暮修远的浴袍领口，不小心将那领口扯得更大。
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全都看见了。
他赶紧屏气凝神挪开视线，专注地盯着暮修远乌黑的眼珠看，质问他：
“你知道我们已经多久没做了么？你现在这样勾引我，是想故意折磨我么？”
半天无人说话，谈颜玉看着暮修远，暮修远也回视着他。
“你说话。”谈颜玉晃动暮修远的领口，让他直视自己。
这人还不说话，谈颜玉真想掐他的嘴，让他张开嘴回复他。
“我听见了。”暮修远说了句完全没用的话。
然后呢？！谈颜玉当然知道他听见了。
隔这么近谁听不见，他们两人之间又没有聋子。
“然后呢？”谈颜玉不可置信地反问他，大大的杏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会吧暮教授，不会真的就这么一句话吧。
都不像是他认识的暮教授了。
还要什么回答？暮修远心知肚明，他缓慢地眨动眼睛，身体往前靠近，谈颜玉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猝不及防被他吻住。
就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暮修远立马反客为主，他们双双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身侧床面是手掌压下去的弧度，头顶是近在咫尺的炽热呼吸，谈颜玉差点忘了呼吸。
他近距离盯着暮修远，嘴唇动了动，刚准备用手抵住暮修远的胸口，让他往后退点。
下一秒，他用来防御的两只手都被举过头顶，而暮修远，这个一身蛮力的男人，居然仅用一只手就能束缚住他的两只手。
他动腿，有人压着他的小腿不让他逃跑。
这个姿势压迫感太重，谈颜玉有些受不了地偏头喘息，他近乎央求地开口：
“你别用这种姿势，我好难受。”
就算要做也得换种姿势。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压制住的感觉，眼眸中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谈颜玉看见暮修远的面容也渐渐模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涌上心头，来得猝不及防，让他心头发闷。
“好，我换个姿势。”暮修远很快妥协，他敢发誓，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了解谈颜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