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纠正这个字眼,以证明逃离港城多年的他,与这套老破房子的关系:“房产证写的不是你老子的名字?”
这人混成这副德行还敢像小时候那样对他。
符忱压抑着怒火,积攒了无数年的仇恨,在这瞬间膨化,叫嚣着他应该把这人揍到吐血也不该停下。
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生活,替这个该死的赌鬼还了债,不用再隔三差五地吃药,再被送进医院体检,他还交了很好的男朋友,没理由为了垃圾放弃现在的一切。
符忱握紧拳头的指尖泛白,重重地砸了铁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你要住就住,我马上收拾东西搬走。”
可眼前的beta像是没听到话,一动不动,逼得符忱凶狠地骂道:“滚开!”
符东临眯起眼,说话带着酒气味,竟然咧嘴笑了起来,“你现在翅膀硬了,有了靠山是不是?”
“我知道你还分化成了S级。”
“怎么——”
“不应该感谢爸以前给你买的那些药?”
符忱听得浑身难受,胃里不住地犯恶心,东西也不想拿,摔门就要走,却被符东临在身后叫住了他:“儿子。”
“我知道你现在有钱。”
“再给爸五十万就够了行不行!”
符忱狠狠踹了一脚纸箱子,骂他傻逼,想把恶毒的诅咒送给他,不能更凶地快步下楼,准备开间便宜酒店凑合一晚。
正颤着手指滑动订房界面,没注意有人,不小心撞入了熟悉的怀抱:“……?!”
“小心。”
戴司雲的声音响起,落在耳边,带着极大的安全感。
符忱顿时鼻酸,手臂被两只温热的手掌罩着,传递来安抚的气息,分明是难堪的,委屈却紧随其后地涌上心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问戴司雲怎么没走,又是怎么发现的不对劲,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他经历过无数回这样的遭遇,被符东临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却只有这回被抱在怀里,坚定地说要带他走,耳边是高大alpha的温柔安慰。
“不哭了。”
符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是戴司雲吻了吻眼尾,又哄道,“带你回爸爸家住。”
“好不好?”
符忱无法做出回应,对于“爸爸”这样的身份,于他而言是糟糕的,可戴司雲这么说了,他没有理由拒绝,只会听话乖顺地跟着他离开这个地方。
一路上。
符忱的眼眶都很红,久违的自卑感,令他不敢直视身边的男友。
但每个等红灯的路口,戴司雲会伸手搭在腿上,揉几下膝盖,无声的肢体安慰,令那一枚陈年伤疤如冰在融化,心甘情愿地诉说所有糟糕的过去。
“那个beta是领养我的养父。”
“他对我不好,从小打我骂我,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只能逃跑到了外地。”
“我……”
“以为他不敢再回来的。”
戴司雲全程听着,脚踩油门,肾上腺素差点控制不住,但理智叫嚣着他要冷静,没有什么比安抚好情绪难过的男友更为重要。
他把符忱带回齐明瑾的家,上楼前打过招呼,得到爸爸的同意,齐明瑾还说厨房备有夜宵,想吃就自己盛到卧室里。
进了家门。
整间宽敞的复式楼层,像迷宫,哪怕同处一间屋檐下,他们压根也不会和齐明瑾碰面。
这套房的小主人卧室比较空荡,衣柜只挂着几套戴司雲的衣物,包括上次穿回来的卫衣套装,是临时标记后,符忱为他准备在床尾的那套。
那套衣服用来当睡衣也很合适,同时洗了澡,符忱正是穿的这身卫衣裤躺到男友的床上。
落地窗外。
整座港城静寂而璀璨,是有别于老城区的风景,窗帘在浮动,令人仿若置身于云端之上。
符忱的情绪没再产生波动,有些愧疚,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没有跟你爸爸打招呼,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戴司雲轻声说:“没事。”
他俩睡过午觉,哪怕凌晨一点多,也并不怎么感到困,但齐明瑾有些神经衰弱,平时喜欢安静,哪怕是戴司雲这个亲儿子也不会太晚去打扰爸爸。
“知道了,”符忱很乖地点头,“那我明天能和你爸爸打招呼吗?”
“可以。”
戴司雲把他揽入怀中,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想为小男友解决所有麻烦,“他欠的债已经还清了?”
符忱靠着紧实的胸膛,嗅着alpha的气息,呼吸也逐渐平缓:“嗯。”
“暑假就还完了。”
“所以……”
他那时候突然犯了病,面临着高额的治疗费用,只能接受祝颖庭的好意,借了人家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