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他要学会当个合格的好室友。
不过,严格的要求好像只有一个,那就是亲人家的脸不要留下口水而已。
第32章
窗外是震撼的雪山, 绵延不绝,山脚的松柏和木屋积着雪,像撒上甜腻的白砂糖, 空气中混杂着湿润水汽的寒冷。
公寓楼的宿舍里,简单布置着两张双人床,书桌,单独的淋浴间, 此刻,里边传出淋浴的水流声。
洗澡的人是戴司雲,符忱坐在床尾, 想到那是标记过自己的alpha, 多少有些扭捏,但明明两周前在家里还没这么奇怪。
他只好在到处瞎看, 看完风景, 再看屋里的设施布局,目光落在书桌上, 忽然感到一丝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戴司雲用的手机, 刚拆封的新电脑, 以及垃圾桶里有着品牌纸袋, 说明不是轮船上使用的电子产品。
符忱愣了愣, 敏锐的直觉指引着他, 戴司雲是来到欧洲才买的新数码产品,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临时修改项目计划也跟这有关吗?
咔——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了, 室内的暖气充裕,涌出的热浪还是续了一波。
符忱看过去,对上黑发微湿的戴司雲, 睡袍是墨蓝色,衬得高大身材的优越比例,那双冷淡而深邃的眼眸,睨过来,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他下意识避开目光,两手撑在床尾,撑着微微瑟缩的身子,同时咽了咽喉结,像是经受着多大的诱惑。
然而,戴司雲只是绕过了他,走到饮水机前,虚晃一枪,按下加热按钮:“渴了?”
符忱心虚得像做贼,怎么可能承认中了回旋镖,先前是他担心室友图自己身子,如今成了他馋人家的身材,看到帅哥还情不自禁地分泌口水。
没听到他回答。
戴司雲浑不在意,藏着轻笑,走过来,同他坐得靠近,肩膀抵着肩膀,用浴巾擦拭着头发,随口问他:“困吗。”
“不困,”符忱的嗓音干净如白雪,澄澈而好听,“那你困不困?”
戴司雲点头:“待会儿可能要睡一觉。”
“好。”
符忱好像明白了,从荷兰赶到瑞士,又是独自行动,戴司雲怕是一路都没睡好觉,他难免带着担忧想要为对方分担些什么。
“戴司雲,”符忱的语气放得更轻,“你是瞒着家里来瑞士的吗。”
戴司雲擦头发动作悬在空气中。
他反应过来,佯装无事发生,继续擦头发,只是没想到符忱比他想象中聪明许多,试探道:“我们可以聊一聊这方面的事吗。”
或是气氛凝重了些许。
符忱站起身,笨手笨脚地去翻行李箱,替他找出吹风机,身材算是高大挺拔的alpha,蹲在墙角显得背影可怜兮兮:“不好意思。”
“我不该在这种时候问……”
“你还是先吹头发吧。”
戴司雲凝视着他,语气平淡:“不用,坐过来聊吧。”
他也在整理思绪,等符忱重新坐回身边,手上紧紧地握着吹风机,戴司雲开了口:“祝颖庭跟你说过什么?”
这回轮到符忱瞳孔骤缩,掌心僵硬,还是被戴司雲伸手接过,将吹风机搁在柜子空格,任凭氛围带着不可言说的尴尬。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深入谈及这个话题。
符忱坦诚道:“什么都说了一些。”
戴司雲:“是吗。”
其实他不问也清楚,两家联姻的消息传出以来,祝颖庭明显躲了他好几个月,这期间,符忱和祝颖庭走得近,多少能看得出他俩之间的关系。
无非是祝颖庭怕他,准确来说,是因他两个alpha父亲的过往事迹,恐惧牵连到自己身上,那天在顶层餐厅的种种误会证实了这一点。
对此,戴司雲也罕见地沉默难言,解释道:“父亲定下的联姻。”
“我拒绝过。”
“祝颖庭私下也不太能接受。”
符忱闷闷地应了声,又说道:“学长有跟我提到过,你的家庭……确切来说是你的父亲,抱歉,我不清楚该怎么表述好一些,总之学长好像很怕你。”
戴司雲听着,沉闷的气息变得愈发浓重,侧过脸,望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不知为何如此在意:“那你怕吗。”
符忱浑身一激灵,迎着目光,张了张唇,用着坦然不加掩饰的语气道:“我和学长的性格不一样。”
戴司雲:“嗯?”
符忱抿紧了唇,很轻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从未感觉到害怕。
其实,戴司雲也比谁都清楚,符忱是那种未成年就敢开赛车赚换命钱的alpha,胆子比常人大得多了。
但他更在乎别的——
符忱口中的不害怕,是建立在已知他父亲和爸爸的那些传闻之上,还是从未听闻细节,毕竟两个alpha家长的联姻,当年闹出的事迹,可以说是轰动整个港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