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茗心:“那你住哪里?”
秦郁棠心中的不满被他连续发来的消息轻微捋平了些——其实她只想要季茗心的一点好奇和关心嘛,和自己对他一样。
她靠在椅背上,咬着根苦咖啡雪糕啪啪按手机屏幕:“没有人告诉你,我们国家允许高中生寄宿吗?”
季茗心手肘搭在车窗边缘,盯着掌心的手机发笑:“哦,你住宿舍啊?那你周末不回家?”
秦郁棠懒得解释太多,干脆简短道:“我一个月只回一次。”
至于原因,任他猜想去吧。
邻市间动车往返,既快捷又便宜,总不至于是因为付不起路费,也不会是挤不出时间——都有空陪朋友去看比赛,不可能没空回家。
那就是不想回咯。
季茗心的额头被晚风吹得凉丝丝的,他将心比心——不想回家的理由有很多种,大部分都不好轻易示人,因此很识趣地没追问,而是用一种羡慕的口吻说:“一个月才回一次,你挺自由的啊。”
秦郁棠看着这条消息与上一条的时间间隔,就知道某人在刻意绕过敏感话题。
她哼了一声,把雪糕棍抽出来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高中生有什么自由可言?”
“假比我多。”这是实话,季茗心在队里训练抓得很紧,就连周末都得加训,有时候他一个月都凑不出三个整天的假。
秦郁棠犹豫了片刻,回到:“你什么时候放假?”
下次再喊吃饭,总不能推辞了吧?
再推辞就送他去关小黑屋!将他的名字永久刻上“友谊的背叛者”石碑。
“明天?”季茗心这次倒回的很快,主动提出:“我来找你?”
“靠!”秦郁棠以摊大饼的姿势伸开四肢,椅子下的滑轮一下蹬出去半米,吓到了正要从她身后路过的室友。
室友连忙缩脚:“这位同志怎么又崩溃了?”
秦郁棠仰天长叹:“为什么明天又要上学?”
第二十五章
周末刚过完,考试成绩就出来了,秦郁棠路过排名榜时探头瞅了一眼,看见自己的名字仍旧稳稳出现在前两行当中,满意地收回视线。
按照既往的统计数据来看,她这种不走竞赛路线的学生,要想拿到保送名额,就必须保证自己始终在大考小考中跻身一流。
别人看她,总觉得她身后还有无限的退步空间,偶尔松懈下也无伤大雅,但秦郁棠自己门儿清——她是如临深渊,半步也退不得。
回到教室里,考砸了的陶颖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看见她走过来,下巴也不动一下,只抬起眼睛望着她:“你说老师周末都不休息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完了。”
秦郁棠把刚买的一瓶苏打水放在她桌上,十分直男地回答:“机改的。”
“哎———”陶颖对天长叹,把脸扭向了另一边,不想看见秦郁棠这幅脱离凡人悲喜的姿态。
察觉到好友的郁闷,本想一走了之的秦郁棠还是停了下来,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轻声说:“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下次努力考回来就行。”
陶颖:“哼……”
常胜将军安慰败军之师,很难被人接受啊。
秦郁棠深呼吸一口气,又拍了拍陶颖的肩膀:“别伤心了,真的,小事儿。”
陶颖保持沉默,她很了解秦郁棠,知道秦郁棠对矫情的忍耐力约等于0,自己在她面前作两下已经是极限,再作第三下,她就要不耐烦了。
时间嘀嗒流逝,一秒、两秒、三秒——陶颖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选择顺台阶下了,转回脸对秦郁棠真诚发问:“可是我心里难受,秦老师,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开心点吗?”
“没有。”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又被秦郁棠硬生生给咽下去,她改口说:“这周末带你和季茗心吃饭,怎么样,能开心吗?”
如果陶颖是动漫人物,那这一刻她的眼睛特写约等于从小黑点放大成大圆圈,秦郁棠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要忍不住回答“开心”了。
她倏地坐起来,挺直脊背,狂点头道:“好哇好哇!你们后来联系上了对不对!太棒了,我傍上你就是傍上大腿了……”
秦郁棠无语地一挥手,笑出来:“咱俩到底谁傍谁啊,真服了。”
说着,她拎着自己的水壶往座位去了,陶颖在身后想起什么,撑起桌子转身,声音追随秦郁棠的背影:“闫知非能不能去啊?”
秦郁棠背对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陶颖得到首肯,乐成一朵春天苗圃里热情摇摆的月季,呲着牙花出门,去隔壁教室找闫知非宣布好消息。
闫知非对季茗心的态度和其他俩人不一样,他很认可季茗心的能力,表扬他是难得一见的兼具智商和技术的选手,同时,他又对季茗心的人品充满怀疑,保持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