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微眯着眼睛,冷眼注视着白希,却不说话。
此刻陈冀的眼神,在白希眼中,额外刺眼。
她便回过头,不在看他。
周遭细碎的声音高低起伏地响起。
“白松鹤也被调查了,说是贩du,洗hei钱。”
“白希也逃不掉吧。”
“听说明山公司的CEO也被调查了,韩家也是。”
“江才医院赚黑心钱,暗中研制新型药,药性更强,都上新闻了。”
陈冀都听在心里,心里没有意外,符合他对白希的印象。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盛泽脸上没有一丝担心,衣冠楚楚地整理衣襟,优雅地走出来。
“你怎么样了?”盛泽看见陈冀,问好道。
“老样子。”陈冀模糊地说。
“白希?”
“没事,她不会有事的。”
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陈冀面无表情,正要转身离开时,盛泽却叫住他,“你不担心白希吗?”
他眯起眼睛,神秘又危险,自言自语道:“担心?我这样不是拜她所赐吗?”
盛泽顿时语塞。
陈冀果断的转身离开。
一时间,白氏的新闻一出,它的股市下跌。陈冀立马用自己在玥星的股份,直接买断白氏的股份,一举成为第三持股人。
盛泽看见数据时,十分疑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希在审讯室接受审问,她认真地回答。由于白希不是白氏的法人代表,所以公司的任何事情,她没有法律责任,只是给别人打工的。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暗中开开启自己的商业公司。
白松鹤和韩启源因为证据确凿,已经被刑事拘留。
白立山私自转移公产,公产私用,证据确凿,也被依法拘留。
剩下,白希就等着宣判了,有她在这挡着,谁敢帮他们脱罪。
“还有警官,我有精神疾病。可以放了我吗,我没有任何违法行为。”
白希淡淡道,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
审讯的警官愣了愣,左右相视。
他们没有问题要问,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白希有嫌疑,只能找人保释她离开。
白希在警局的走廊里,坐着发呆。她已经身心俱疲,眼神空洞,自己设计十几年的计划,在一天之内完成。
一切都将消失结束。
而陈冀只是导火索,也庆幸是他。
白希没有恨了,对白家、白松鹤、白立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可能在王妈讲了他们的往事后,也可能是喜欢上了陈冀后……
只剩下怜悯与可笑。
一群狗咬狗,包括自己。
夜晚的冷风更甚,将衣服吹透,寒意直刺骨头。
她身体虚弱,一夜没睡,单手被铐在铁管上,只能坐在位置上睡觉。只有睡着了,才不会冷的发抖,极度困倦下,慢慢睡着了。
铛铛铛——
脚步的声音,渐渐清晰明显。
白希微睁开眼睛,迷离中看见一双穿着西装的腿,皮鞋边沾着雪和泥,停步到不远处,离自己几步之遥。
她眨了眨眼睛,抬眸向上看去,“陈冀?”
陈冀盯着她,面容冷静,整个人雍容金贵,衣冠楚楚,站在高处俯瞰着她。
“你来做什么?”
“想看看你狼狈的样子。”
“呵。”白希有气无力地嗤笑,沉默不语。
陈冀皱着眉头,紧盯着白希,将她的一切细微表情都看在眼里,可他还是不懂。
“我是白氏的第三持股人了。”他脱口而出,语气平稳。
“预料之内。”白希不看他,淡淡说。
他恨白希一副高傲,无所谓的样子,自己只能俯视,被她握在手心,好似自己是跳梁小丑,而她身居高位,在看一场笑话一样。
陈冀默默攥紧拳头,咬着后槽牙,“你们白家做的事情,已经曝光了,白氏股市下跌,我直接低价购买……”
白希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她没看错他。陈冀是有野心的,只不过她猜错了。
他是冲着她来的。
“我们白家?”白希这才抬眸看向陈冀。
白希眼下一片青色,嘴唇干燥发白,十分憔悴的样子,陈冀见状,心里暗暗异样。
“你也认为我插手了白松鹤的事?”白希语气轻柔,却极具压迫。
“难道不是吗?”陈冀反问。
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我手下的白氏干干净净!”白希一脸坦荡、骄傲,说完,便缓缓低头,不再看他。
陈冀盯了她几秒,转身消失在拐角。
白希这才回过头,看着陈冀的背影,远远离开,神色复杂。
几个小时后,到次日清晨,窗外下起了翩翩小雪,警局室外的水泥地上,披上了层白毛毯子,隐约露出水泥地的纹路,不一会,就完全盖上,看上去白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