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到底谁才是那条砧板上的鱼？合该是天晴才对......
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天晴这次心态挺好，没有横冲直撞，开启了糊弄文学“是是是......对对对......明白明白明白......理解理解理解......有道理......您怎么看呢......完全同意......非常合理......那老板您觉得这样行不行......您真的很懂人才市场招聘现状......这些建议很中肯......行，按您说得来......我会竭尽全力......”
或许是自己的汇报内容太愚蠢了？导致贾总开启自我保护机制——遗忘，白天听着愚蠢的下属说着愚蠢的话，自己策略性指点江山（瞎逼逼），晚上策略性遗忘，这才能睡得着，核桃大的脑仁容不下这么多垃圾，遗忘是他的策略性自我保护机制......
可是自己的汇报，基于人才市场的招聘现实情况，有数据做基础，拆分了业务部门抽象的招聘需求，分步骤给出应对不同阶段的解决方案，数据支持理论，观点的一致性和连贯性之前深得与会者的赞赏，怎么就成了贾总不愿意记脑子里的蠢话了呢？就如微风吹过湖面，没有吹起浪花，也没留下任何痕迹。算了，管他呢，不至于，不重要，无所谓，没道理......
糊弄文学奏效了，在这场会议中，天晴也没多让大明发声，独自一人伺候着贾总的情绪，给足了中年领导情绪价值后，表了表工作的决心，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可是天晴却比休假前更痛苦了。她一下子觉悟到了自己生活的痛苦：自己在重复地过着一种没有太多趣味的生活、在毫无意义的工作中挣扎着，屈从于职场窒息的工作氛围，服从于脑残的上司的权威之下，忍着搬弄是非和频繁甩锅的同事，活于职场的底层，包裹着自己的是一种轻视人性的、单调的粗俗。
望着自己无边的、单调的、毫无意义的职场生活，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的，都是一贯如此，像被领导们抽打的陀螺，机械地转着，没有自己。
今天只是昨日的继续，明天继承着今日的委屈。在工作中失去了热情和希望，也影响着自己的个人生活，她开始变得消沉了，麻木地简单地重复着日子，反复被叫去汇报同一件事，说着言不由衷的讨好的话语......
第二十一章
配曲推荐：Bullshit——G-Dragon，“像狗一样叫吧，喂，这是什么废话......”
干着好的，等着坏的，对工作没有了那么多的热情和期待感，像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暂且让公司保管着，领导们驱使着......
心情是稳定的，稳定地死气沉沉、稳定地满腔愤怒、稳定地暴躁；飞书头像和签名是频繁更换的，频繁地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人坐在工位上，键盘敲得飞起，噼里啪啦地响；频繁预定会议室去打电话面试候选人，脚底板都要冒出来火星子了。
天晴手上其他部门的招聘进行的挺顺利的，就是系统部门的，一个都没招进来，跟贾总开会的次数和系统部门谈薪人数不成正比，努力是白费的。
贾总最近也不怎么去外地出差了，就连市内出差也很少，反倒是总在公司碰见他到处转悠着检查员工的工作状态：下班时间在电梯间瞅着都谁准点下班了，晚上去每个部门转悠查看各个部门的加班情况，工作时间动不动就带着项目经理去工位上拉着员工汇报，吃饭时间在吧台随时随地拉着员工问东问西让人汇报，早上站在吧台接咖啡喝时，要是看到天晴来上班了，会马上叫她拉着大明去会议室过一下前日的招聘情况，真的很没必要，沟通成本太高，浪费员工的时间，员工的大部分时间被他占去，无用的汇报越来越多，效率越来越低下，只能靠拉长工作时长来弥补。
天晴话越来越少，也很少加入部门姐姐们的闲聊，姐姐们劝她悠着点，别这么拼命、别压力太大，晓春姐端着咖啡，打趣道“招聘缓缓吧，都过了金三银四了，哪能一整年都拿着招聘旺季的工作态度干活哇，你不累啊？悠着点，别那么卷，把我们卷跑了，你一个人得撑起来全公司的招聘，你能行吗？”
“对啊，你急啥啊，放松点，再把自己弄失眠了，没必要。”芳芳姐也加入对话。
“你们也看到了，贾总回来后天天盯着我招聘，我能不急嘛？”
“悠着点，没必要，贾总那边再怎么折腾，不是还有领导在（指的是慧琳姐）？你反正是被她偏爱的，有事她帮你顶着的。”晓春姐拿起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
本来最近就心绪不佳，听到这番话，天晴更烦了，小火炮仗，窝里横的脾气一点就着，马上对着姐姐们呲开了，“怎么就偏爱我了？我试用期跟她吵那么多次架，差点被开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