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当年是玩过枪,你到底想说什么,有屁就快放,磨磨唧唧的。”一龙说。
“你那天把我姐姐带走了。”我说。
“你姐姐啊?”一龙似乎在回忆,“等一下,我要碰,九筒你们还是没人要吧?我不记得了,你说有那应该就是有吧?哦,我知道了,怎么着,你要找我报仇啊?”
“那天是玛丽救了我姐姐。”我说。
他应该是把手机换了个耳朵听,“我大概想起来你说的什么事了,你说你老爸那个小情人啊,叫什么来着,我想想,算了,她以前不是个小偷吗?还和我处过一段时间来着,到底叫啥来着,算了,反正她后来跑去跟你爸了。”
我愣住了,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哈哈,你不知道吧,也对,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吧,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一龙大笑,“自摸!”他再次把手机搁到桌面上。
他似乎忘了还在和我打电话这件事,开始进入下一圈。我也没有挂掉,默默等着。
又等了有两三圈,他拿起电话,“挖槽,你还没挂掉啊!”
“一龙,把那天晚上的事和我说一下吧。”我说,“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能为什么,看到她难免想旧情复燃下,顺便报个仇,你老爸把我的女人抢了,我就再把她抢回来,刺激刺激你爸,不就是老子穿过的破鞋吗,你以为老子还会稀罕?”一龙完全不在意,但也想起了不少事情,“对了,听说她后来把你爸给杀了?女人这复仇心可真强啊,我还说呢,马老板有什么吸引力,都那样了,她还跑回去找他继续混,结果最后整了这么一出,还真是想不到,这女人真挺可怕的。”
我的头皮突然阵阵发麻,“所以她带我去古罗马玩,不是你们提前一起策划好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策划不策划的。”一龙摸牌出牌,“你老爸其实是个狠人,他那天自己认怂,还真让我有点惊讶,估计就是想找个时机退出,没踩稳吧。”
我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也不重要了,“一龙,我们见个面吧。”
“你让我见面我就跟你见面啊,你把我一龙当什么人了。”一龙开始不耐烦,“要不我给你发个定位,你来麻将馆找我吧。”
“今天晚上十二点,你一个人来白鹭小区边上的那个公园的湖边。”我说,“你来不来?我现在在玛丽的门口,对了,你的那两个孩子差不多也要放学了吧。”
“好啊,马桶盖,你还敢威胁起我了,行,晚上我过去,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你小子不要不敢来。”一龙气急败坏。
我挂掉了电话,打开监控视频,玛丽正把几个纸箱再客厅里摆开。
“晚上十一点半,白鹭小区边上那个公园的湖边,你家里的书桌上有他的照片。”我给秃头保安打去电话,没等他回答就挂掉了。
我打开监控视频,看玛丽把东西收拾好放到纸箱里。
月亮半圆,阴暗部分的形状也很明显,像是一个井盖推开了一半的下水道口。
十一点半刚过,一龙独自走到公园湖边,来到玛丽时常看湖的那个位置处,开口喊了几声我的名字。
我躲在一个树丛后面,给早已来到公园的秃顶保安打去电话,他正在原地不停地打着一套军体拳。
“他不认识你,你走到他边上,趁他不注意一砖头拍下去,你以前做过的事就没人知道了,你放心,这里没有监控,我帮你看着,不会有人知道的。”
秃顶保安一只手拿着砖头,用外套盖住,慢慢地朝正在喊我名字的一龙走去。
一龙骂骂咧咧,先看了朝他走去的秃顶保安一眼,倒出一支烟,在他低头点烟的瞬间,秃顶保安抽出那块砖头,狠狠地朝一龙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一声闷响,一龙摔倒在地。
保安拿着砖头,弯下身想去查看,一龙突然动了一下,吓得他举起砖头继续往下砸,一龙向边上翻滚开,伸手揪住秃顶保安的衣领,把他拉倒在地,翻身骑在他的身上,先一拳打碎他的一边眼镜,再抢过他手里的砖头,举起来,“我操你妈,是马桶盖让你来杀我的?”
秃顶保安乱了分寸,拼命挣扎,惊恐大叫,“玛丽,是玛丽让我来杀你的。”
“玛丽?”一龙高举的砖头狠狠砸下去,“玛丽。”再砸,“玛丽。”
一龙气喘吁吁地从秃顶保安身上爬起,朝他吐一口痰,“玛丽。”他摸了摸后脑勺,举起到眼前一看,手上全是血,他蹲下去,把手上的血擦在秃顶保安的身上,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一张玛丽的名片。他看着这张名片,额头上青筋冒起,他拿着这张名片贴到后脑勺流血的地方捂了一会,慢慢地把这张名片握成一团,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