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衍上午十点多到公司,路过总办的时候正在打电话,哄女孩子的语气柔声无奈:“好了小繁,很快到五月份你学校放假就可以回国了,再坚持坚持,五月份再回家。”
“你二叔?不是说了你不用叫他二叔,你叫他二叔,哥叫他什么?”
“好好好,你二叔不走,他这辈子都留在国内了,你回来肯定能看见他,不会错过他。”
秦意浓整理着与程副总有关的会议记录,耳朵不自觉地支起。
夏总应该是在和他小妹打电话,很宠爱的语气,像在对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妹妹说话。
她也有哥哥,但她哥从不会这样和她说话。
相反,秦胤还会在做错事后把锅都推到她身上,甚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介绍给他有钱的朋友认识。
第17章
夏时衍今天穿一件玫瑰紫色的宽松衬衫, 领口松散敞开,下摆在裤腰外慵懒垂着,头发喷发胶做了发型, 外套在臂弯里搭着,看着像刚从紫色跑车里下来性情散漫来看秀的公子哥。
哄完小妹,夏时衍停在秦意浓面前瞧她口罩:“又感冒了?”
秦意浓站起来:“夏总早上好, 有一点着凉。”
夏时衍若有所思高深莫测地“嗯”了一声, 摆手叫她跟他去办公室。
扔外套放沙发上, 夏时衍点燃一根沉香线香熏着, 这沉香是晋聿送给秦意浓的,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自觉, 看到她就会为她点上,接着拿起桌上一份文件递给她。
正在秦意浓双手接文件时, 夏时衍突然伸手扯她口罩,秦意浓完全没料到他的偷袭, 口罩被扯到下巴后目怔地看他。
夏时衍清晰地瞧见了他意料中的她嘴角的破皮处。
晋聿这个捉摸不透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夏时衍莫名其妙的很不是滋味,甚至还手痒,想偷袭着往晋聿身上捶两圈。
夏时衍眉头皱得很深, 他对秦意浓有种奇怪的保护欲,但不是男女那种感情, 真是邪了门了,他现在怎么就这么不爽呢,嘶, 还牙疼。
“戴上吧。”夏时衍轻叹了声。
秦意浓低头戴好口罩, 莫名其妙心虚不敢顶着被亲破的嘴角和老板对视。
“看过卫臻羽的主页了吗?”夏时衍问。
晋聿的话轻悠悠地在耳边回响起,秦意浓抬起头说:“看过了。”
夏时衍挑眉:“做笔记了吗, 拿来我看看。”
秦意浓去工位取笔记本,拿来给夏时衍看。
“有点连笔。”秦意浓抱歉说。
她没预料到夏时衍会看她笔记,所以字迹比会议记录潦草。
夏时衍眉心重重地缩了一下。
他第一次见秦意浓的连笔字,完全看不懂,但他很眼熟,和夏流萤女士的一手飘逸草书很像。
夏女士是建筑设计师,习惯画手稿,天赋型大佬手稿线条乍看很乱,但结构规整,旁边标注简练迅疾的英文或中文,豪放漂亮,诠释了似疯子般艺术家的精神世界。
“学过书法吗?”夏时衍胸口气息凝了凝,不动声色问:“跟谁学的草书?”
秦意浓顿了顿,回道:“怀素,自学的。”
小时候母亲杨悦让她学楷书,找了老师来教她,她不喜欢,迷上了草书,在颜真卿、张旭和怀素之间,她一眼看中了怀素的美。
一次偷临的字帖被杨悦发现,杨悦大发脾气撕了她的字,勒令她不许再学这些难看的东西,就同只允许她学钢琴古典乐,不许她敲爵士鼓弹流行乐一样。
这种事情很多,所以她不受杨悦喜欢,她不是不能理解。
不是母亲的孩子,性情不像母亲,母亲自然不喜欢她。
这时夏时衍提起的心落了回去,夏女士也是临怀素学的草书。
所以两个人的字迹相像,与遗传学无关,只是件普通巧合。
检查完毕她的工作学习态度,夏时衍问:“记了这么多,记住了多少?”
秦意浓的“记住了一些”话到嘴边,又想起晋聿的话,吞回去,直视着夏时衍说:“都记住了。”
“卫臻羽主页里有个战教授,看了吗?他是卫臻羽的舅舅,财经学院教授,很多金融名人都是他学生。”
“看了。”
她看到评论里有提到战教授是卫臻羽的舅舅,这样的人与银行那边都些资源,审核背调放款都会快些,她特意点进去看了一些。
夏时衍走到茶桌前,落指示意她坐:“来聊聊。”
喝茶谈话,大多时候都是由秦意浓说,夏时衍神色不动地听着,偶尔抛两个问题,听秦意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