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 唐宋反问道。
“姑且就算是我做的吧。” 韩楚铭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挑衅。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我也不再掩藏。一共有三个地方,让我非常确定江皓被催眠了。” 唐宋认真地说道。
“有这么多吗?” 韩楚铭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几分不悦。
“那你就听我细细道来。第一就是焙小欧的焚烧视频,江皓也出现在了视频里,但是我注意到在尸体被焚烧的时候,江皓的表现十分怪异,他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一个杀手对于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竟然毫无感情,这其中肯定存在什么问题。第二,在赵毅的死亡现场,江皓在赵毅的出租屋杀死了赵毅,取走了肾脏,并且按照你的计划将尸体放进了水缸里,但是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却坐在门口靠着墙,这个行为很是奇特。再结合楼下阿婆告诉我的信息,我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什么蹊跷?”
“在赵毅被杀的当晚,附近的火车发生了一起意外故障,产生了极其尖锐的摩擦声。我想这种摩擦声唤醒了真正的江皓,让他从你的催眠中醒来,所以他才会在门口靠着墙,他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做的一切,内心十分崩溃,所以一直没有离开犯罪现场。这些都是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看出来的。”
“原来如此,感谢学长为我解答了一个疑惑。我还以为我的催眠术失灵了呢。那第三呢?” 韩楚铭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第三,就是江皓出车祸的当晚。我和林嘉佑闯入江皓的诊所,当时他正在试图杀害第五名受害者安冉。但是在紧急关头,他突然像触电一般,丢下手术刀,夺窗而逃。而在那个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乐器吹奏的声音。根据以上这三点,我想我可以非常确定江皓是被人使用一种乐器催眠了。我想你是当时怕我察觉,所以就唤醒了江皓。即使他被抓到,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
“被乐器催眠?” 韩楚铭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惊讶。
“是的,我想这个乐器就在你的左侧兜里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陶笛。” 唐宋示意韩楚铭从兜里拿出东西,并且继续解释道,“我刚才注意到你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左侧的兜有明显的鼓起,而那个形状和陶笛非常相似。”
韩楚铭将口袋中的陶笛放在桌子上,脸上带着几分气愤,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唐宋打断了:“我知道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很简单,不妨告诉你。江皓跳窗前那段乐器演奏的声音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第二天,我就找到一家乐器馆,让馆长给我演奏了所有的乐器,直到找到那个声音。还有,江皓被火车那尖锐的声音唤醒后,我想你去赵毅住的地方找了江皓,同时又用陶笛对江皓进行了催眠,而这段陶笛的声音刚好被楼下的阿婆听到。所以我确定是陶笛之后,又带着它去找阿婆确认,她告诉我那晚听到的就是陶笛发出的声音。”
“哈哈哈,真是精彩,不愧是学长。”韩楚铭坐在沙发上大笑,并不断地为唐宋这场精彩的推理鼓掌,“好吧,我确实对江皓做了催眠。我可以告诉你,对于江皓的催眠十分容易,在他第一次治疗的时候,他就进入到了我的催眠,因为他有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也就是常人所说的人格分裂。正是因为在治疗中我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我能很容易的控制他。比起他本身那个软弱的性格,另一个人格更加适合做凶手。”韩楚铭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既然学长帮我解答了一个疑虑,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呢?”
“其实,我本该很早就发现你作案的规律的,只是疏忽了一个细节。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
“在杀害杨大力的时候,江皓把尸体放在木筏上,让木筏顺流而下,这是你计划的一部分,还是仅仅是个巧合呢?”
“木筏顺流而下?”
“杨大力的尸体不是在城东发现的,而是在下游才被发现。”
韩楚铭听明白了,回答道:“我只是要求江皓将尸体放在木筏上,至于是否会漂到下游,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听到这个回答,唐宋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这只是个巧合,并非韩楚铭故意布下的疑阵。
“也许真的是天意吧。” 唐宋自我解嘲地说道。
“那我也有一个疑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可以非常确定,我已经抹除了江皓身边所有可能指向我的踪迹,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在为江皓做心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