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在好好待她，可真要回想起来，却举不出一个实际的例子来。
“还不承认吗？你没有你以为得那么对我好。”方乔鄙夷地笑了起来，“我来告诉你你是怎么对我的吧。你瞧不上我，你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的人都要替你保密。你要我去你家等你，却从来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家，也不给我家里的密码，我像个傻子似的在门口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你也从不问我我家在哪儿，你不想关心我，不想知道我想学些什么做些什么。你更从来不问我想不想见你，你想，你就把我招来，做完了再把我丢开。你说过的，男人不需要爱也能和女人上床，你就是把我当成了玩物而已。”
方乔说了长长的一段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插进他心里不停搅动的利刃。
更让他难以招架的，是他知道方乔说的都是对的。
他的确从没有好好对待她。
他没有从心底里接纳过以前的她，因此就不会在意现在的她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进而，他也将失掉将来的她，更好或更坏的那一个她。
“你的心在别人那里，从来没给过我一点儿。”方乔笑了起来，眼底不争气地涌出泪水，沿着她的脸滑到腮边，最终滴落在她面前的柏油马路上，“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别恶心人了。”
杜聿有些无力地站着，艰难地望向方乔，这个让他觉得心里悸动，又无比亏欠的人。
“你选了别人。”方乔的声音渐渐远了，她慢慢往后腿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承诺过我，却还是一声不吭地走了。你留我一个人在那儿……你这次回来，甚至都不是因为我！”
“乔乔，过来，路上危险！”杜聿看着她一步一步退到身后的马路中间，皱紧了眉头要去拉她。
“你选了别人！我就不要你了！”方乔大声说完，转身就跑。
一辆车呼啸而来，没料到此时的路中间忽然跑来个人，急急踩下刹车，喇叭声震耳欲聋。
“乔乔！过来！”杜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闪烁的大灯朝杜聿直刺过来，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重新睁开双眼，却发现车已经停下，就停在距离方乔不足十公分的地方。
“乔乔！”他跑了过去，只几步就踉跄了起来。
方乔坐在地上，脸上因为过度的惊吓而失了血色。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这辆车的保险杠，只觉得老天在跟她开玩笑。
车上的人跑了下来，颤抖着声音叫了声方乔。
方乔慢慢抬头看去，发现那个人竟然是王铎，看来他是追上来了。
看到王铎，她像是在战场上看到了战友的残兵，只觉得自己得救了，忍不住地大哭了出来。
王铎吓得不轻，连忙跑过去扶起她，转眼又看到了从对面冲过来的杜聿。
看他们这样子，王铎明白过来，叹了口气，朝杜聿伸出了手，制止住他要跑过来的动作：“你别过来了，她不想看见你。”
杜聿哪里会听王铎的，他只皱着眉朝他们跑来，伸手要去抓方乔的胳膊。
王铎啧了一声，将方乔护在身后：“杜总，您没事儿祸祸她干嘛，她招你惹你了。”
杜聿眼里是压制不住的怒意，他不想和王铎多说一个字，只想把方乔带走。
方乔当然招他了，当然惹他了。
他们开始的一切都是她招惹的。
如今，她一句话就又要把一切都切断，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乔乔。”杜聿软了声音，“跟我回去，我能把我们的关系安排好。”
“你放屁……”王铎实在没忍住，不怎么优雅的话脱口而出。
好歹咽下了后面更加不好听的，王铎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方乔，朝杜聿冷笑道：“杜总，您也瞧见了，方乔都不搭理您，您再这么纠缠就没劲了啊。”
“王铎，送我回去吧。”方乔抬了抬手指，示意王铎扶着她上车，“你知道我家在哪儿的。”
她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乔乔。”杜聿还想去拉她，却被王铎格挡住了。
“什刹海体校武术班优秀毕业生。”王铎看着他道，“拳脚无眼，您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杜聿闭了闭眼睛，觉得累极了。
最终还是王铎把方乔带走了，车如来时一般，呼啸而去。
杜聿在路上站了许久，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
两罢，确实是两罢了。
第三十七章 EllieJoelClarke
杜聿在公司等了一天，可原本约好要来的Ellie Clarke女士并没有登门。
“别看我，她回邮件说今天来的。”杜舟不顾杜聿要刀了他的眼神，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了会议室的门，把Miss刘叫了进来，“撤摊儿吧。”